全文大结局·小时不识月

借用那个火炉,从怀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这个时候天倒是开始下雪了。

是比刚才烧纸钱更大面积的飞尘。

安隐微一抬头就看到了墓碑上,灰白色的,剃着寸头的男生的照片。

他很个性,没笑。

温和礼,享年23。

她只看了一眼,便不再敢跟照片里的那双眼睛对视,总觉得他好像还是活着似的,能看到她现在的自己。

红色围巾下有伤,有一次去温家的时候,燕娉打的。

“你为什么那么对他?!”

“为什么,你有什么资格那么对他?!”

“你不爱他,你有什么资格对他?!”

燕娉说到后面颠三倒四。

然而,安隐在看了苏画临那些字迹之后,却无法,还手一下。

任凭燕娉的指甲抓在自己的脸上。

后来,商危成赶来,一把把她抱起。

他对待珍宝一样对待她的身体和皮肤,一点点上药,至于燕娉,据说她后来就进了精神病院,就是她曾经工作的那家精神病院。

……

伤现在结痂了,不过退疤还要很久很久。她有点疤痕体质,半年,一年,不好说了。

皮肤上的疤难解,心里的疤,难解。

安隐没带什么祭祀的东西。

最终,她掏出,一本温和礼生前室友给她的日记本。

开始,她有点担心,害怕是表白信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这样。

结果是她多虑了。

温和礼在雪山上的生活非常规律。

比在精神治疗的时候要健康许多。

本子打开,里面只是他戍边练的一幅幅硬笔书法。

最后一页,是他去世前的几天,他好像对那场血崩仿佛有预知一样,摘抄了北岛的《远行》。

看来总得有最后一次,否则人生更轻更贱。我们都走在这路上,谁都没有免于死亡的特权。也许重要的是,你与谁相识相伴相行,与谁分享生命苦乐,与谁共有某些重要的时刻,包括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