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璟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楼下。
贺峤垂首站在门边,注视着地上的蛋糕和鲜花,在寒风中待久了,那束花已有凋零的迹象,包装袋簌簌地在冬夜抖动。
贺峤,何必呢?完成任务了,我们就算了,你何必自讨苦吃呢?
如果贺峤从来没有骗过他,现在他们应该会聚在烧烤店里,和贺煜一起,蜡烛暖黄色的灯光驱散黑夜和寒冷,温馨而美好……
“想好了没啊?他要在楼下待一晚上,我估计扛不住哈。”何予舟念叨,“他的手被夹的不轻啊,这要是残废了……你不心疼?”
他很想知道闻璟和贺峤能擦出怎样的火花。
闻璟冷笑:“他聪明的很,在雪天里站站装装可怜,我就要迫不及待地去关心吗?未免太闲了吧?”
闻璟看向何予舟,那一眼很凌厉、很冷洌,在黑暗中看出怒意:“我们是互帮互助,你不要总是试探我的底线。任何人都可以顶替你的位置。”
何予舟撇撇嘴,漂亮小beta又生气喽,他就说,闻璟根本控制不住对白兰地的情绪。
“可是我的效果最好,不是吗?”
家世、学历、相貌何予舟占齐了,偏偏还是个酒系alpha、还有周惜京和闻伯叙的青睐,这样的人万里挑一。
比起贺峤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总,有需要尽管找我,当然要用观察交换。关于你的腺体,我一定能找到答案。”何予舟撂下话悠然离开。
闻璟的注意力再度回到贺峤身上,他伸手触摸窗户,玻璃被冻的冰凉刺骨。
月亮爬得很高。
贺峤的影子很短,甚至看不到影子,只有他一个人站在楼下,僵直着身体,孤独地站在空落落的楼下,和暗色的背景融为一体,似乎已经站了几个世纪,早就扎根在那一小片土地。
不心疼吗?
当然心疼。
闻璟的指尖在玻璃上摩挲贺峤的身影,像是感知到什么,贺峤猛然抬起头,目光爬上闻璟卧室的窗户,差点抓住闻璟。
闻璟飞快地退到窗帘后,内心一阵兵荒马乱,镇定下来勾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再心疼,忍住就好了。
睡觉吧,睡觉,睡着了贺峤就会走了,看不见就好了。一向洁癖的闻璟,再一次为贺峤破例,没有洗澡就躺到床上。
他死死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事情,不管是公司事务、还是生活琐事,都可以想,唯独不能碰那颗毒瘤,不能碰贺峤!
他闭着眼睛,在床上滚来滚去,怎么躺都觉得难受,贺峤扎根在他的脑子里,不断出现,放电影一般,各种各样,乱七八糟地从四处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