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似乎没有抬起胳膊的力气了,只动了动手指:“凌儿坐。”
南宫凌落座后,老皇帝认真看了看他,许久后喃喃道:“凌儿也穿了素衣,都穿了素衣……”
南宫凌与白秀皆垂着眸子,饭菜凉了,骨汤上面漂着一层白油,香气已失。
黄昏灰暗,薄暮冥冥。
气氛愈发冷清。
老皇帝微微转头,看着窗外:“朕,也许看不到明日的日出了。”
“遗诏在龙床暗格下的闷户箱中,闷户箱,锁头左转三次,右转五次可打开。凌儿继位,皇后尊为皇太后……”
老皇帝转回头看着南宫凌:“卫家对你皇叔有忌惮,此时朝堂也需要他为你坐镇,朕赐他做摄政王,辅佐你。”
“你可以相信你的皇叔,他不会夺那把龙椅。”
南宫凌回看老皇帝,缓缓道:“皇叔武功绝顶,他若要夺谁都拦不住。皇叔死守边关十余载,儿臣知晓皇叔志不在龙椅。”
“且皇叔非完人,不能延绵南宫子孙,即便夺了龙椅也坐不久。”
“是以,儿臣会十分信任皇叔。”
老皇帝觑了他一眼,长叹一声:“在你皇叔面前可不能说这话,他那脾气……你千万要慎言!”
南宫凌颔首:“是,儿臣记住了。”
“朕还想问皇后一个问题。”老皇帝长长的喘上一口,缓慢的转头,看向白秀。
白秀抬起眼眸,抹了下湿润的眼尾:“皇上请问。”
“你入宫那夜,若朕碰了你,你还会一心向着朕吗?”
闻言,南宫凌蓦然抬眼,错愕一瞬后脸上神色复杂,目光如炬。
老皇帝唇色发白,嘴里轻轻地喘着气,眼皮耷拉着,似是在用最后力气与命数抗争。他强撑着垂危的身体,想听见回答。
白秀静静看着老皇帝,想起原主白秀的行径,一步步亲近卫家,与之一同祸乱朝政。
“臣妾不知,臣妾只感谢皇上从没有强迫臣妾。”
老皇帝眼睛眨得缓慢,听了之后,他忽然冲着她笑了:“若朕没猜错…那夜…皇后那一刻抄起琉璃花樽……是要……砸朕的吧……”
老皇帝说话越来越小声,眼睛微微阖上。
白秀咬着唇,眼泪在眼里打转,在老皇帝的头颅无力下垂的一刹——
她放声大哭:“皇上!”
真契听见白秀这一声哭嚎,顿时撒腿奔进来,见到这一幕,他倒了好几口气才喘匀了气。
“皇…皇上!”
真契泪如雨下。
南宫凌最为冷静,他看向真契,平淡开口:“去叫卫院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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