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久别重逢,当不醉不归。但如今的两个人,一个心里有事,一个职责在身,尽兴是尽兴不了了,最多也就喝个几杯聊上几句,只定了个“来日继续”的约,便又匆匆道别。

当然,也有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的李莲花一个劲打趣展云飞和何晓凤的原因,毕竟他展云飞年少成名一身本领,若不是有意为之,怎么会那么轻易输了。

“哎哟,我这一赌,岂非误了人家姻缘……”

李莲花看着展云飞运起轻功飘走,自己也嘟嘟囔囔的下了屋顶,站在原地转了两圈,偷偷溜回客院看了眼睡沉了的大师兄,到底没敢现身挨骂,想了想,扭头又去了方多病房间。

早就看见他俩在屋顶上喝酒聊天的方多病见人进门,“哟”了一声,开始笑眯眯的阴阳怪气:“之前问你还不说,你和展云飞果然认识啊。”

“哦,那个……一位故人。”李莲花讪笑了下,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底气不足,难道是之前忽悠这孩子忽悠多了,自己居然也良心发现,开始心虚了?

方多病却不肯罢休,笑得一脸促狭,追问:“哪种故人?是人家笛飞声那种,还是李神医给人看过跌打损伤的那种?你得提前告诉我,我得分清楚情况,提前躲远点啊。”

这小子,在这拐弯抹角的刨根问底呢这是。罢了罢了,告诉他也无妨,反正自己在他这里也没什么秘密可言了。

想当年,李相夷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与同样年少成名的展云飞偶然结识成为好友,某次二人联手大破联海帮,活捉了帮主蒋大肥,结果在准备把人绑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两个人谁都没带绳子——也是,谁家大侠行走江湖身上常备绳子呢?又不是什么随时准备打家劫舍的亡命徒。

虽说两人实力高强不怕这蒋大肥反抗或是逃跑,但没有绳子捆着,这一路总归是不方便,于是呢,打小鬼点子就多的李相夷就看中了展云飞的头巾,想借来一用。

方多病惊呆了,从他认识展云飞开始,就没见这人梳过头,结果现在听说这人当年还用过头巾?

“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当年不仅爱梳头啊,还分外的讲究。”李莲花笑着调侃了句不在现场的当事人,喝了口茶,又唏嘘道:“不过这个人吧,就是有点死脑筋,就不愿意相送啊。”

然后……然后两人就拿展云飞的头巾打了个赌,切磋一局,谁要是输了,从此以后就不梳头。结果可想而知,李相夷轻松取胜,高高兴兴拿着人家的头巾捆了蒋大肥,而展云飞也愿赌服输,竟然真的从那之后就没再梳过头。

从短短一个故事里窥见了当年李相夷的一抹身影,方多病一时也不知是兴奋还是好笑,“原来这展云飞从来不梳头,是因为和你打赌的缘故?这李相夷当年也太无聊了,亏你好意思说!”

李莲花摇摇头,现在说起当年的荒唐事,他也有些啼笑皆非,拎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是和你一样嘛,少年意气太过,都是以比武炫技为乐,净浪费内力在无关紧要的事上。”

叹了口气,李莲花又道:“不过李相夷也想不到,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这个展云飞依然记得这个承诺。”摇摇头喝了口茶,“真是个死脑筋。”

方多病觑着他的表情,这家伙,心里明明高兴得很,脸上还装出副不在意的样子,死要面子。不过他也不拆穿,点点头一副深有同感的模样,“嗯,还是个逢赌必输之人呢。”

“哎,”李莲花对此却有不同意见,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他当年和李相夷打赌确实是输了,不过和你小姨,那就不知道了。”

在感情方面直不楞登反应迟钝的方多病被他说的呆了一下,“他,和我小姨?”

李莲花端起茶杯,笑而不语。这事吧,还得看两个当事人自己什么时候想明白,旁人戳穿,那多没意思。

方多病看他这副模样,知道这人接下来肯定不会细说了,撇撇嘴,从怀里掏出张纸条,说起了正事:“刚收到无颜传来的消息,单孤刀准备召集人手,攻打天机山庄了。”

这段时间,笛飞声基本都在单孤刀那边,虽说被单孤刀防着基本接触不到他的种种安排,但总能探听到些许线索,自己分析也好,原样记录也好,笛飞声都会暗中吩咐无颜将消息传给天机山庄。

把字条递过去的同时,方多病又补充道:“我娘前两天就开始忙活加强防御的事了,没想到他们行动竟然这么快。”

看着字条上属于笛飞声的字迹,李莲花皱起了眉,“……是时候联系一下老朋友们了。”

……

第二天,原本在外游历却接到何晓惠传信说有要事,何晓凤昼夜兼程,终于赶回了天机山庄,但和她一同进门的,还有个受了重伤的俊俏公子。

这人自称名叫魏清愁,被仇家追杀,慌不择路逃到此地,体力不支倒在山下,刚好被何晓凤救起。

何晓凤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