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娘迟疑了下,点头歉意道:“怠慢少谷主了。”
“您言重了。”
傅时晏作为叶知逸曾经形影不离的狐朋狗友之一,也跟着他在云隐山住过几次,虽说也有好几年没来过了,但对地形也都还熟悉的很。跟芩娘行了个礼,便跑去凉亭里坐着打瞌睡了。
叶知逸跪在蒲团上,抬头呆呆地看着师父的牌位,想起从小到大跟在师父身边的点点滴滴,忍不住鼻头发酸,胸口发闷,憋了一路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芩娘担心他的身体,硬是把人拽起来,替他擦去眼泪,带到了偏厅坐下,细细探查他的脉象,这才知道肖紫衿当时回信中语焉不详的“身受重伤”究竟到了何种程度,当即是又气又心疼,气他不爱惜身体,心疼他伤上加伤吃尽苦头,眼泪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叶知逸也是愧疚得很,没有保护好两位师弟不说,师父出事也没能及时赶回来,此时见师娘因为自己落泪,直呼自己不孝,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母子俩抱头痛哭,好一阵才平复下来。略略收拾好心情,开始各自说起近来的事。
单孤刀与李相夷的事,芩娘基本都已经在肖紫衿的信中知道了,叶知逸也没有细讲,只是难过于自己找不回单孤刀的尸体,又无法亲自去寻找李相夷的下落。芩娘怕他忧思过度伤身,只能安慰他说相夷吉人天相,说不定正躲在哪里养伤,所以他也得好好休养,等伤养好了再去找也来得及。
叶知逸知道师娘是在劝慰自己,但他也确实有这个想法,如今四顾门众人仍未放弃寻找,他也曾致信拜托何晓惠帮忙,他现在能做的,也确实只有尽快养好身体这一件事了。
说完自己这边的事,叶知逸有些迟疑。他本想询问师父究竟为何突然去世,却又担心勾起师娘伤心事,终究没有开口,倒是师娘自己主动提起了这事。
“你也知道,我跟你师父这么多年总是吵吵嚷嚷,闹分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师父出事的时候,我俩正分居呢。”或许是有个亲人在身边了,芩娘此时说起这些,心情反倒平静了不少,“你师父拉不下脸认错,就索性闭关练功,谁知紧要关头出了岔子,竟然走火入魔了。”
芩娘长叹一声,“那日我一直心神不定,坐立难安,后来去他房间看了一眼,才发现人已经走了。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闹脾气跟他分居,是不是能在他练功出岔子的时候帮他一把,是不是他就不会死了。可惜,没有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