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头西斜，周福德毕竟不年轻，多喝了几杯酒就不行了，昏头转脑的被周见恒送了回去。

等他再回来时，堂屋里只剩下周大山与祁怀远，他们两个也喝不少。

周大山黝黑的面庞看不出红没红，两只眼睛倒是通红通红的，他拉着祁怀远手，平时少言寡语的男人，这会儿话却格外的多。

“祁兄，你不知道，我心里有愧啊，姜兄弟……我拿他当亲兄弟的啊，嗝……可弟妹救了我媳妇……和我闺女，可她自己没了，呜……姜兄弟也没了，我对不起他啊……别人都说我养了小玉，是心善，可我自己知道，我们一辈子都还不了她的恩啊……呜……她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都是因为我们啊。”

周大山说到激动处，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这些话，他平时没人说一直压在心里，积成一座大山压的他直不起腰，特别是发现大儿不愿娶小玉的时候，更是觉得愧疚万分。

直到今天亲耳听到了儿子的保证，他的心才放下，对着祁怀远像是找到了发泄口般，一股脑地都倒了出来。

祁怀远面色看着倒还正常，只是说出来的话：“周兄，小玉他爹娘……是好人，你……也是好人。小玉她，你直管放心,以后……我就是她亲爹，只要我们有的，都给她，……都给她。”

那舌头大的，好嘛。

这个也醉了。

周见恒见此，便也不进去打扰他们，就在院子里的小凳上坐着。

今天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父亲把他和小玉的亲事看的这么重。

可笑他之前还言之凿凿的说可以把小玉当妹妹，要给她找良人，现在回想起那，那时父亲看着他不说话，心里大概是想刀了他？——如果他不是亲儿子的话，说不定他就动手了。

父亲那时对他很失望吧？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提了退婚，结果会怎么样。

还好，一切还来的及。

还好，他还没有办下不可挽回的错事。

还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