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陈年放下碗筷,又想走。
爸爸很不解,为什么自从搬进地下室后,陈年总是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他一天天的都在忙些什么。
住在地下室总归不是长久之计,环境差就不说了,城里住着每天睁开眼就是钱,回老家至少生活成本能降到最低。
现在超市没了,也找不到别的正经营生,老陈这个年纪最多也就做做保安,可是他又抹不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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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几次跟陈年试探,想搬回老家过安稳日子,可是陈年怎么都不同意,硬要再等些时日。
等等等,到底在等什么?
老陈只要一想到超市差点卖出天价,就悔青了肠子,当初怎么鬼迷心窍听儿子的。
现在越发看儿子不顺眼,年纪轻轻好手好脚不出去找事干,天天不见人。
今天老陈实在忍不住,在吃饭的时候发了火,他问陈年到底要等什么。
可是陈年除了低头吃饭外,什么都不肯说,老陈怒起,掀了桌子。
然后他发现,他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
陈年阴骘的眼神让他胆寒,甚至他感觉到隐隐有一股杀气,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面前的年轻人根本不是陈年。
他的儿子一直都是善良阳光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副模样。
每天心安理得地活在老陈的庇护下,养家的重担一点不分担,如今,竟生出这样一副嘴脸。
老陈跌坐在凳子上,看着这昏暗破败的环境,一种无力感袭来。
“年年,告诉爸爸好吗,你到底在等什么?”
陈年没有抬头,手伸进口袋,摸到那沉甸甸和冰凉的触感,他才能平静下来。
回老家冻死饿死吗?这不可能!
好不容易撑到现在,不就是为了汪菲菲的安全屋吗!
“爸,我的事你别管了,总之你相信我,最多再等一个星期,到时我什么都听你的。”
陈年不等爸爸回应,径直走了出去。
在离门不远的一个角落,堆满了装修垃圾,而垃圾堆里,有个蛇皮袋,袋角斑斑驳驳的,渗着暗红色的液体。
嗡嗡嗡嗡……
不知哪来这么多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