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常平这边,他任由那些人,将他捆绑到马溜子家的偏房。
刚一进去,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儿,就钻进他的鼻腔。
偏偏绑他的这些人,都和没事人一样,好似根本没有闻见,这股难闻的味道。
偏房的正中央,摆着一张简陋的木床。
床边放着两个已经被血渍沾染,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塑料桶。
在床的周围,原本是黄泥的地上,也有血渍氤氲出的一大片斑驳痕迹。
那般浓郁摄人的黑色血迹,不知道到底浸透了多深的土地。
趁着他们准备工具的间隙,常平被缚在身后的双手,颇有技巧的扭动两下,那绳圈便从他的腕中滑落。
他将绳子握在手中,又不动声色的从袖口中,抽出夏白早就塞给他的符纸。
将符纸贴在麻绳上。
眨眼的功夫,在马溜子他们眼中,那根麻绳就成了常平本人。
真正的常平,倒被他们忽略了个彻底。
于是,当他们把剥皮割肉需要的工具摆好后,两个男人过来,架着麻绳摆在了床上。
如此滑稽的一幕,让常平忍俊不禁。
不由佩服起夏白的预判,仿佛他们做的每一件事,她都了然于胸。
还提前准备好了,能够迷惑他们的障眼法。
默默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靠在墙根。
常平眼睁睁看着,他们将麻绳摆好之后,一锤子敲在了头部本该在的位置。
不知怎么的,只要想到原本他们计划,这么对付的人是自己。
常平也觉得脑袋好像疼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在脑袋上摸了摸,没摸到伤口才松了口气。
这群人下手可真是狠辣,朝着脑袋砸,一看就没打算留活口。
接着,马溜子从他的胸前口袋里,掏出熟悉的,小鬼塑像外观的瓶子,放在了麻绳上。
等了半天,也不见瓶子有反应。
马溜子直接一巴掌,扇在了那个敲锤子的人脸上。
“你怎么回事?怎么把人敲死了?”
人死了,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还怎么给大人收集生气。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那个敲锤子的人,也万分冤枉。
摸着被打的通红的脸,委委屈屈的解释:“溜子哥,我没用劲儿啊,顶多是把他敲昏,怎么可能敲死呢!”
他用这法子,不知道帮马溜子处理过多少人,从没一次失手。
怎么可能就这次,把人敲死了呢?
他不信邪的伸出手,在“常平”鼻子下方探了探。
半晌也没有感觉到,有呼出来的气体。
男人的脸色一白,立马请罪:“溜子哥,是我的错!”
只有靠在墙根的常平,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麻绳本身就是个死物,怎么可能有生气呢。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马溜子生气的摆摆手:“给你找媳妇儿,再往后推一个月。下次注意,要是再把人给敲死,你也不用干了。”
就拿他自己的生气来弥补吧。
那人不知道,他在生死边缘上走了一遭,对马溜子千恩万谢的拱手。
接着负责剥皮割肉的人,把塑料桶提前摆好,以防血液全部流到地上。
夏白的符纸就是厉害,这种高等级的障眼法,蒙蔽了他们所有人的眼睛。
常平看着,负责剥皮割肉的两个人,在麻绳上一通忙活,用桶接着根本不存在的血液和肉块儿。
等忙活的差不多,又有两个人,将靠在墙上的木板抬到了床边。
四个人齐心合力,小心翼翼的,将在他们眼中,已经切割好的骨架,整齐的摆放在木板上。
只有常平能看见,他们将木板上的麻绳摆了又摆,卷了又卷。
看起来异常滑稽。
要不是场合不对,常平都能笑出来。
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发出动静。
“溜子哥,还用等天黑吗?”一个人问。
马溜子抱臂站在一旁,思虑再三道:“就现在吧。”
没有取到生气,‘常平’的尸体,就得发挥最大功效了。
早点抬上去,早点腐烂干净,就能早点换钱。
马溜子朝小九伸出手,小九手中还摆弄着夏白和常平的相机。
见此,他不情不愿的,把常平的那台交了上去。
拿到手,马溜子就在相册里面翻找起来。
找到小九给他们拍的照片,看着常平的脸,他露出满意的笑。
“不错,从相机里看,这小子更俊了,肯定能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