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过往,我看未来。
——尹绰
迦持院内,龙象争鸣,气态万千。
白衣僧轻声道:“师弟,醒一醒。”
宋来有样学样,也道:“师兄,醒一醒。”
一云,一地,迦持院一对师兄弟,睁开了眼。
两人正对白衣僧,三人相视,虽未谋面,却似早已熟识。
白衣僧单掌作揖,诵一句“佛来”!巨大金佛从天而降,穿越屋脊,镇压两名年轻和尚,二人要躲,速度却不及金佛,猝不及防下,遭金佛碾压,身躯好似炸裂!
彻骨痛楚中,一云本能起金甲,护佑自身,一地则煞气缠身,身形飘忽,戾气大增。
此番异象吓得宋来连连后退,瘦小身子躲在门外,好奇张望。
室内,一云金甲贴身,双眸也变作金色珠子,冷漠无情,蕴含冷酷杀机。一地又不同,眸子沉如黑墨,好像叫人给挖去了一对眼睛般,黑洞洞,吓人。
一秀单掌撮鹰抓,就如猎鹰般,直击一云金甲,那金甲在宋来瞧来是坚不可摧的,先前大殿一战,就深觉不可摧破,如今在一秀攻势下,土崩瓦解,一云也吐了血,倒卧地上不起。
一地狰狞咆哮,一秀扯起他臂膀,顺势肩头一撞,一地胸膛以肉眼可见之势凹陷下去,一秀再来个过肩摔,好似背起座山,砰地摔他在地,而后再以肩膀撞他,姿势古怪,就像大殿中的卧佛,侧身倒下,肩头力大势沉,砸得一地厉烈大叫,痛苦非常。
宋来不忍心看,同情起两位师兄来。
一秀道:“一云师弟,莫说师兄以境界压人,此番经受住我历练,未来武道攀登将势如破竹。”再对一地道,“一地师弟,师兄偏要以境界压人,打到你服气!若一身魔道不褪尽,日后行走天下,莫非还要叫旁的除魔者替迦持院料理门户吗?
来,你二人虽神志不清,却听得我言语,莫要再留手,放胆一搏!”
这语言神态,真像铁大叔,都有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该也是一个天下第一才对。
宋来又反驳自己,第一就是第一,怎么能有两个?
这一看,还是铁大叔厉害些。
眼前这一番战斗,他已经大概猜得出来此人是谁了,不出意外定然就是一秀,与他同名的那位迦持院弟子。
他觉得罗睺就已十分神气,却不想一秀更甚。瞧他气质出尘,白衣飘展,眉眼又含情,柔柔和和的,可真是个叫人喜欢的人。
宋来希望成为这样的人,因为这样的人与他的铁大叔何其相似。
你看,说话语气都如此相似。
他天马行空,屋内师兄弟却备受折磨,因修为差异巨大,犹如天堑,一云初涉武道,只懂锤炼体魄,不谙技击,一地更不擅搏斗,几番辛苦,与一秀缠斗数回合,二人皆倒地抽搐,痛苦不止。
宋来看不下去,来阻止一秀,一秀收了手,低头看他,拍拍他的瘦小肩膀,笑了笑。
一秀问他:“你可知道我活了多久?”
宋来道:“你瞧着可年轻,三四十岁该有吧?”
一秀道:“罗睺带你领略星汉壮阔,你就该明白,人生匆匆,不能局限于百年光阴。你踏入神道,不出意外,足可活四万八千年,想想看,多么不可思议。”
宋来瞪大了眼,继而给他一拳头,“我没读过书,人也小,别骗我,人家都只能活几十岁,村头那个老瞎子活了一百零三岁,老王八级别,可给他儿子吓坏了。我这个四万八千年,可要……”他扳着指头算,又怎么算的过来,羞赧一笑,“都成老老老王八啦,不信!”
一秀柔声道:“是真的,你看你,可以活这么久,我年长你许多,只能活得更久。你不知道,我与你的师父等待师弟回来,已等了一千年,现今他变成了你的师兄,若不磨练,只会等待更久。你说,这是不是很苦恼的事情?”
“师兄不是好好在这么,还要怎么回来?”
一秀憧憬道:“等他回来,我带你领略世间最伟大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