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把人当人,才是这个世道最难的事情。
——狄鹰
这一夜,白衣僧一秀带小钟前赴一处叫做西婆罗的马匪部落,在小钟吃惊的眼神中,一秀告诉他,此地亦为狄鹰秘密据点,与此同时,一路追踪两人的汉十五拨马掉头,不出半个时辰,已有三十名仪仗兵雷霆出动,分赴两处马匪部落,意欲一举端掉狄鹰两大武装势力。
与西婆罗遥相呼应的,是以老罗为首的马匪聚居群,人数大概八十,人虽健壮,武器却不足,马匹亦体力欠佳,与仪仗兵对阵,毫无胜算。
仪仗兵乃天下第一兵,行军以火速见长,速度极快,前夜狄鹰脱困,遭遇魔筑追杀,得铁忌相救,幸免于难,此刻就与恶徒休憩于老罗的队伍中。
时间已过后半夜,正是冰寒刺骨的时分,两名巡逻哨子放完水,提着腰带走,猛然觉出一股不寻常的震动,哨子也是刀口舔血的老手,脸色大变:“战马!”
“快!扯呼!”
二人风一般冲进部落,拿破锣敲个不停,马匪惊醒,纷纷提刀跨马,恶徒扶狄鹰外出,老罗见了,关切道:“大当家,哨子来报,约有二十匹战马,马上是锦衣长槊,来头不小。”
狄鹰心下一沉,“仪仗兵!”
老罗素来是个果决的武夫,率领他的百号弟兄也不知趟过多少风浪,此际有狄鹰在,竟没了主意,急问:“怎么打?”
马匪共八十之数,仪仗兵不过二十,胜算在我,该有一战,狄鹰知马匪非仪仗兵敌手,此一战又无可避免,若要取胜,需思虑个万全之策。
他正思索,老罗大喝一声:“来了!”
霎时间蹄声雷动,十五骑锦衣大槊,所向披靡,并列一线,如黑云压城,面前纵有八十匪,亦无惧分毫,势要一槊建功。
狄鹰艰难爬上马,急喝:“分开来!左右包抄,切侧翼!”
马匪久经战阵,呼啸一声,分左右各四十骑散开,仪仗兵也分作两拨,分袭两头,马匪欺他人少,乌压压冲上去,一个照面,顿时落马数十人,侥幸不死者,叫健马踩踏一脚,也要了大半条命。
狄鹰皱起了眉头,恶徒知他心思,悄声道:“打还是跑?”
“打不过,跑不得,富贵险中求,狄鹰向来豪赌,愿与他赌上一赌。”
“如何赌?”
“拿命赌。”
恶徒本能觉出一股不祥,“拿谁的命去赌?”
狄鹰笑道:“我如今身受重伤,可全靠你力挽狂澜了。”
恶徒哭丧脸,“拿我的命赌?”
狄鹰取下腰畔双刀,递与他,“去吧,专砍马蹄,没了马,这群雄兵不过待宰蝼蚁,灭了仪仗兵,许你天大的好处。”
恶徒是个无利不欢的精明人,眼睛一眯,又问,“什么好处?”
“事成后,随便提!”
“得!”
恶徒抽刀出鞘,下了马,蹭蹭蹭疾走,身法与四蹄大马不遑多让,来至战圈,迫近一名仪仗兵,举刀就劈,刀锋锐利,轻易断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