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阿哥持续病了小半月,太医的药一日三次的喂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把脉来看明明不算大症,人却是一直好不起来,像是有什么在慢慢啃噬他的精神,一直是恹恹的,话也不想说,难受了便哭哭地叫着额娘和皇阿玛。
昭贵妃以泪洗面,皇上亦心痛不已,每日一忙完朝政便往永和宫去,禁止了除祭祀外的任何活动,连元宵大宴的聚乐都一并取消,算作给六阿哥祈福。
这日景仁宫中请安散去,齐贵妃顺道来永和宫探望。
合宫里该来的都来过了,皇上也一直挂心着,她即使再不想踏足此地,也不得不稍作表态,免得叫人说闲话,传她与昭贵妃不和,在这当口岂不是更容易引火上身。
敬胜斋里很安静,她垂眸看着虚弱的六阿哥,很快又撇开视线,一时说不出的复杂心绪。是不为人知的暗里欢喜,又有时时悬心吊胆的惴惴不安,似还有一点浅到可以忽略的愧疚。可为了她的弘时,她必须这么做。
“齐姐姐来了。”余莺儿眼珠漆黑,直盯着人看,叫本就发虚的李静言心里更是发毛,无端有些毛骨悚然。
“应该的。”她稳着脸色应对。
“都退下吧。”余莺儿很快亲自斟了杯茶过去,“姐姐坐。”
见她突然将人遣散出去,殿中顷刻便只剩她们二人。
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害怕的感觉缓缓浮现,李静言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强迫自己镇定,面色自如地坐下,和蔼说:“妹妹可有什么事?这六阿哥刚睡下,本宫也怕在这多有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