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的宫人怎么说?”太后问,“当时谁在她们二人跟前。”
“赏花宴遍邀嫔妃,人数众多,许多嫔妃们都将宫女留在外面候着,莞贵人那会没有带贴身宫人进来。”皇后回话道,“至于富察常在……”
桑儿从床侧走来扑通跪下,“太后娘娘恕罪,小主怀着身孕一向贪食,当时小主叫奴婢去桌上拿碟糕点来,奴婢便转身去取了,小主口味比从前嗜甜不少,定要食偏甜的不然断吃不下,奴婢分不得这些糕点的味道,便还去问了绘春姑姑,耽误了些功夫,而后才见了小主在海棠树下同莞贵人说话,奴婢便想着过去,谁知就见了莞贵人突然和小主靠得极近,冷不丁就伸手推了小主一下,小主便倒在地上了。”
桑儿声泪俱下地磕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小主熬了多久吃了多少苦药,好容易才使胎象稳固下来,日日盼着为皇上生下一位皇子,若非莞贵人如此,小主又怎么会见红……若小主醒来知道了孩子的事,太后娘娘!还请您为我们小主做主啊!”
太后一时并没开口。
就在此时,卫临满头大汗从另一侧偏殿赶来,见太后等人都在,便径直跪了下来。
皇后沉沉发问:“莞贵人那里如何了?怎么会见血?”
“莞贵人怀孕快两月了……”卫临说,略有迟疑,“不知为何,莞贵人身侧竟无一人知晓,还是方才微臣号脉才得知。”
“糊涂啊!”皇后脸上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而后勃然大怒道,“身边跟着的人都是做什么吃的!”
太后看了皇后一眼,“现在如何了?”
“莞贵人身子底子似乎本就虚,能见胎象极为赢弱,加之……”卫临似乎不敢开口,惹太后不快,加重了语气,“到底如何?”
“请太后、皇后恕罪!”卫临说,“微臣听昭嫔娘娘和欣贵人说,见到富察常在用力推开了莞贵人,正是重重推及了腹部,而后莞贵人跌在地上,腰部又被极硬的石板路震伤,方才便见红了,现在已然……”
外头风暴依旧肆虐,太后闭了闭眼,语气有些许黯然,“下去吧,好好照顾莞贵人。”
齐妃并不看得太懂脸色,这番情境下她竟然还问:“那莞贵人她,要如何处置?富察常在的孩子……”
太后并不想理会齐妃,她只是哀叹自己的皇孙们,命途多舛,如何会有这样一位嫡母。她不是不知道这宫中的人心险恶与争斗算计,莞贵人若是个草莽蠢货,皇帝又怎么会如此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