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空见!”菊青突然恨恨叫道,声音之大,便是宫门口也能能听见一二,不怪她激动,她只是猛然又想起了宝鹊多番恨恨讲与她的话,那话中夹杂了多少愤懑不甘,她只要一想到宝鹊的凄惨死状就满心的怨恨,什么尊卑,什么国母,命都要没了,谁管她是谁!“那朱门在午后敞开过焚艾,宝鹊一直不肯离去守在外面,她分明看见皇后好端端站在殿前,就是不肯见她!”
菊青狠狠磕头:“莞贵人,若不是她们苦苦相逼至此,我们繁英阁怎么会连艾叶和炭火都用不上分毫,宝鹊和小主又怎么会染上时疫……诺大的宫中,就只有我们繁英阁遭了殃啊!”
一个她、一个眉庄、一个莺儿,还不够吗?为什么偏要将人逼上绝路!
愤怒到极致,她控制不住地颤动嘴唇,几欲呕血。
小主激荡的心绪槿汐何能不知道,她叹口气,真是世事难料,没成想竟会到如此不死不休的地步。富察贵人出身何其好,满洲镶黄旗更是沙济富察氏一支,若单论出身,后宫当属第一,即便她阿玛在朝中官位并不太高,可确是实打实的大族。一朝有孕,地位扶摇直上,以后更是不可限量,一个出身高贵怀有龙裔,一个落魄家族从无圣宠,况且富察贵人又一向与皇后一党的齐妃交好,皇后又怎会为了安答应,去训斥正在风头上的富察贵人,可若知晓了却不予以责罚便是中宫失职,如此,冷眼旁观只作不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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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命这种东西,对有的人来说贱如草芥,轻如鸿毛,可对小主来说,是一生都不能承受之重。
若安答应薨逝,以后,与她们,与景仁宫、延禧宫,便是不死不休,绝无平和可能。
槿汐低声开口,即便她看惯世态炎凉,面对这样险恶的人心竟也有些许无奈:“若是富察贵人能与人和善一些,皇后娘娘能不失偏颇公平待之,又何至于此阿。”
“呵。”甄嬛心寒到极致忍不住发笑,“若是,若是———若是人人没有害人之心,这里就不是令人闻之色变的紫禁城了。”连着发冷的语气,她似乎连心肠都硬了几分,她愚不可及,曾经竟以为不争不抢不与人交恶就能平安度日,她何曾害过人?陵容何曾不敬富察不敬皇后,眉庄即使学习协理六宫又何曾傲慢过无礼过,可现实非逼她丢下良知。
死死守住那一丝底线,不肯主动同化变成连自己都厌恶的人,却终究躲不过,她亦不想再躲。
心思厌恨急转之际———
“笃笃——笃笃——”是叩击宫门的声音,在这一方僻静之地格外悠长。
谁还会来?
甄嬛转头看向宫门的方向,冷凝的神色瞬间收起。
菊青用衣袖狠擦了眼泪跑去开门,见了是谁,先是有些迟疑,很快便听她语气欢快了几分,似乎有什么好事,“是小勿子!”
莺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