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洛普的头枕在枕头上时,她的梦境将她带回了过去。那是一个她曾经的记忆被抹去的地方,现在这些记忆正逐渐回到她身边,就像它们一直属于她一样。等待着她准备好,以便她能看到并了解过去发生的事情。
在那个房间里,黑暗笼罩着四周。壁炉里的火焰逐渐减弱,煤块仍在明亮地燃烧着。图尔睡在洛普旁边,不知道她已经被带入了梦境。她的眼睛在闭着的眼皮后面轻轻颤动……
“今晚会下雨,”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比昨天下的雨还要大。”
她此刻正站在客厅里,看着坐在木椅上的母亲织毛衣。那把椅子经过多年的使用,已经显得有些破旧。
“确实如此,”她的母亲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睛看着家里的小窗户,回答说,“你应该去把晾在外面的衣服收进来,它们会被淋湿的。”
“让我去收吧,妈妈。”洛普站在窗户附近说道,随后走出屋外,绕到后面去收早上洗好挂在绳子上的衣服。
当周围没人的时候,在河里洗衣服总是更容易些,而不必面对村民们憎恨的目光。
她走向晾衣绳。风刮得又急又快,衣服在她的方向上移动,没有一刻静止。从她站着的地方,她可以看到一股被风卷起的尘土漩涡,它不停地旋转着,朝他们的村庄移动。
一声响亮的雷声从云层中劈下,黑暗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她伸手去够绳子上已经晾干的衣服,一件接一件地拉下来,她的手里装满了衣服,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个地方。回到屋里放好衣服后,她又走了出去,这次是去收那张三周前洗好的床单。
当她走近那张乳白色的床单时,她感觉好像有人站在那里。就在床单后面,每当风吹过时,它就会贴在那个人的身上。
她的眉头紧锁,好奇是谁站在那里。村子里的人从来不和她们说话,连走近她们都是遥不可及的想法,洛普对此早已不抱希望。现在她已经十七岁了,她明白眼前这个世界并不属于她。人们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她们,用眼角斜睨着她们,好像她们是什么害虫一样。
过去有很多次,她曾提出离开村子的想法,但母亲总是拒绝,因为她说这里是她遇到父亲的地方。她想要继续记住他,尽管他再也不会回来。因此,她无法再提起这个话题来请求母亲。
此刻,她继续盯着站在长长的乳白色床单后面的人的轮廓和身形。风继续吹拂着。她咽了口口水,眼睛和大脑都在努力辨别这个人是谁,或者这是否又是村民们搞的恶作剧。
她鼓足勇气,一步步走近,终于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床单后面,他的动作与吹动的风不同。他的头发是淡金色的,眉毛和睫毛的颜色与头发相同。如果有人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在慢慢移动,从眼前的床单转向她,可能会误以为他是个瓷娃娃。
他转过头来,眼睛看起来呆滞而困倦,毫无光彩。他的眼睛是暗淡的金色,与他的外貌相匹配。她以前从未在这里见过他。
他们互相凝视着,她出于好奇,而他则似乎是在确认她是不是他要找的人。洛普想,这个男人现在看着她的样子,莫非是迷路了?对于一个不习惯在这个村子里与人交往的人来说,她从小就被教导要低着头走路,不要与人对视,而现在她却盯着他看。
“需要我帮忙吗?”洛普问这个男人,他还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此刻在她家的院子里,这让她有权利盘问他。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向她走来,抬起手,她迅速地向后退去。当他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帮助你。”时,她皱起了眉头。
帮助?
她当然有能力从绳子上取下一张简单的床单,而且已经这样做了好几年了。
“对不起?”她说道,希望他能回应。
“没关系。你不知道,”他说,然后又说,“很多孩子都不知道,但我看到你在这里。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问他。他一直在绕圈子说话,让她很难理解他想向她传达什么。
他,这个一直显得迟钝、面无表情的男人,突然笑了。他薄薄的嘴唇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当云层继续在他们头顶隆隆作响、互相碰撞时,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我是你的元素承载者,”他说,这让她更加困惑了。
她歪着头,试图理解他的话,但到目前为止,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法在她脑海中连成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