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凌昺最后一次尝试着招师父魂魄,遗憾的是仍然毫无结果。
他在一股难言的不安中睡去,为避免自己做梦,甚至想过给自己用一道安神符。可又担心师父入梦来,便又把画好的符收起来了。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跟那个季姓大伯走过的大山。那里那么多荆棘,刮得他脸上全都是血痕。可是很奇怪,这伤口从来不会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疤痕迹。
这该是好事。可他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心悸。那感觉就像是某种警示,警示他不要放松警惕。
凌昺睡梦中摸着脸,猛然惊醒。
天倒是亮了,可不过距离入睡才过去两个小时。
想再睡却是睡不着了。凌昺坐起来,把关不住放到一边,用冷水洗把脸,再次回到祖师爷那。
他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这个时间是整个一处一天当中最安静的时间。太阳升起,百鬼莫行,处里的职员们也大多在休息。
外面除了风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凌昺诵了诵经,接着又继续画符。他在一处画的这些符比他来此前数年加在一起画得都多。他确实担心一去不能复返,因此想尽可能多留下点什么。
也不知画了多久,“咚咚”,外头响起敲门声,“师父,是您在里面么?”
凌昺一听是童乐,说:“进来吧。”
童乐拿来一些新鲜的早餐放到供桌上,问凌昺,“师父,您又画这么多?您这是没睡着?”
凌昺按了按头,“睡了一会儿,睡不着又过来了。你怎么没下班?”
童乐说:“领导说今天您多半要出外差,我寻思留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反正我那头又不忙,白天没事的时候随时可以眯一会儿。您饿不饿?我去给您弄点早餐来?”
凌昺说:“不用。一会儿我从祖师爷手里讨点就好了。这边有一些我手写的东西,你看有没有你不明白的地方,有你就用红笔圈出来。路上我还能做个注解。”
童乐眼瞅着凌昺居然有了黑眼圈,心里怪难受的。自从凌昺来了之后,他们一处的人是比前过得舒服了,不用因为一点玄学资源就跟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可是他师父本人好像都没怎么能好好休息过。
“师父,要不您再睡一会儿呢?”
“睡不着。我之前跟芙蓉说了一些修炼灵气的注意事项,也跟领导说过,以后不忙的时候,你们尽量按着上面说的做。特别你那个手机游戏,以后还是尽量不要玩了。”
“您放心,我已经在控制了。”
“还有,它,你帮我照顾一下。”凌昺把关不住交给童乐,“这会儿天冷,它吃得也少了。但是它跟其他蛇到底不一样,你知道它习惯,隔几日喂一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