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花伶哥哥的妻子曾是北江城城主的女儿,镇守在在遥远的漠北,是我景国北部的第一道防线,后来琉国进攻,他的妻子惨死鞑虏马蹄之下,死的时候,还怀着三月的身孕,他……”
“可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陶月儿目瞪口呆的看着阿音,磕巴地道:“你明明说过他……他……”陶月儿迟疑了半晌,都说不出那个字眼来。
阿音满脸疑惑:“他怎样?”
许久,她才硬着头皮,说:“你明明说他是太守儿子的禁宠!”
“啊,这样啊,那他就是在当禁宠之前娶了妻子!伤心难过之余,被人活捉……”
“你明明还说他是养尊处优的少爷!”陶月儿面色发绿,更加不信。
阿音一愣,旋即当作没听见似的不再理她,一溜烟的爬下桌子,跑到后院去洗碗了。半点被拆穿的窘迫都没有。有的只是理直气壮,好似说谎不打草稿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其他孩子见状,纷纷捂着嘴嘲笑陶月儿,直道她:“这么大个人了,还分不清话本子和现实。她喜欢说故事便让她说嘛,听听就过了!你还当真了?”
陶月儿看着这一屋子的小大人,感觉与他们一比,自己倒更像是那不谙世事的黄口小儿。
往后的一下午,陶月儿都在反思自己‘好骗’的缺点,但她虽然好骗,可花伶也该负些许责任。
若他没有长那么一张祸国殃民、弱柳扶风的脸,她又怎么会信他是太守儿子的禁宠这等无稽之言?
就因为他好看!她才不得不相信……
自己说服了自己后,陶月儿总算有了些许底气,觉得自己这二十五年也不算白活。被骗也是情有可原。
是夜,陶月儿收拾完庭院,备好了第二日的早餐后,回到自己房中没多久,花伶便抱着被子来到她的房间,将被子放在桌上,说:“我跟你换个房间。”
“啊?为什么?”陶月儿有些疑惑。
“怕你晚上睡不好。”花伶说着,指了指对面的黑屋。
陶月儿心中本就发虚,再联想到自己昨晚的失礼,立即转身收拾起了自己的被褥,边收拾边说道:“多谢伶少爷,我、我天生胆小,那阿笙又格外凶险,我、我就不与你客气了……”
花伶站在一旁,沉默了一会,说:“就算你天生胆小,胆量也可以后天培养。”
“嗯?”陶月儿回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迟疑地说:“那我还搬不搬了?”
花伶蓦然一怔,终还是点了点头:“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