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予跪下与众人磕了头回说:多谢各位街坊,就这样老张头伤好的差不多了,自己屋子也没了,一把火把那租子田契都烧的精光,自己下床能走动的,也不劳人去与闺女说,自己去清河街找闺女了。
张素予每想到此处,难过伤心闷恨都有,恨不得把那刘知县与赖巴生一口一个咬死,苦于自己无财无势不能与父亲雪耻,听见自己丈夫说等有钱了要与他爹去衙门讨公道,心里虽是恨意难消除,但是权衡左右,还是与杨瘸子道:
你去衙门,还是一样,这衙门本就与赖巴生是通的,你何处说理去?我嫁于你只要咱俩好好的,为你出谋划策都是应该的,现在咱儿子都一两岁了,不要去惹这事了,这日子一日好过一日,置田,买房都只在朝夕之间。
杨瘸子虽说听了这话嘴上答应,这人钱多了难免气就壮了,一直想找个时机与他老丈人出这口气,最主要是敬爱张素予,张素予又忒孝顺老张头,这杨瘸子爱屋及乌,对那老丈人与自己父亲一般的好。
金银巷子的生意每天人来人往的,店里不仅与人打金银款式,还卖些时新的手饰,头面,都夸那杨瘸子手艺巧夺天工的一般。
一日一位外地来的员外郎财大气粗的,回到华阳祭祖宗,不小心把那祖宗供面上的一只净玉青瓶摔成两半了,一直供在龛面上,是他祖宗传下来的宝物,那员外郎脸吓的惨白,与自己内人说是不详之灶,怎的办才好?
那妇人说:找人璺好就是,此地也有能补好的不?叫了看守祖家的小厮到处问,好几家都说不行,这玉翠生的很,弄不好就是要赔钱的,急得那员外悔恨自己来的日子不对。
先是在琼玉阁找师傅璺缝,见是个员外郎想高高的敲诈一笔,那员外道:不拘多少银子,咱问了几多地方都说不行,你这老师傅敢是可以?掌柜道:你去这华阳问问有甚玉器缝儿是咱不行的?咱要是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做了几十年了,比你这在再碎的也是补过的。
员外郎高兴道:这多久才做的成?掌柜的问道:你这口音不像本地的人,来这是作甚?这瓶子是好玉,作甚的这般润巧?员外郎道:我自小是这华阳的,家里穷不得已出了门了,有道是父母有门路,本地钻营生,父母无权势,外地谋出生,我是这后者,再外面做点事,有了机缘,才有今日哩。
说了几句本地话问说:咱学的像不像,还是没改这口音哩,掌柜道:去了外面成几十年了,哪里还有家乡的口音?就连你这外貌也是变了地,一方水土养一方的人,都说咱华阳妇人的眉眼细,腚大,塌鼻,脸圆润,这华阳的男子眉骨高,颧骨却低矮,这颧骨亘古已来就是管权利权势的象征,怪道华阳汉子怕那妇人的多,全毁在这低颧骨上了哩。
又说:大官人颧骨高耸,哪里像这华阳的人?这面相敢是变了哩,吃了他乡的水,受了他乡的地气,不变是不可能的,再家里定是大官人说一不二的,妇人只得乖乖的听,员外郎道:这是自然,自古男子是阳女子是阴,这阴必得围着阳转哩。
掌柜的道:这是自然的,又道:看大官人年纪不轻了,家里奶奶喜欢这金银首饰与她置办一两件也是可以的,做汉子也不易,再外面打拼还得顾忌内里的妇人,员外道:这还得看她喜欢不喜欢,你说多久才弄的好,等做好了,咱带着屋里的来你这挑选几件,家里还有两个没出阁的闺女,与她们也寻上几件,带回去叫他们欢心。
掌柜听了喜欢,明明是要得几天才弄的好的细活,为了赚那快银子说道:明儿这个时候你就来拿,保管弄好好的牢固,那员外郎信了他的话,准备明日前来相验。
回去与他娘子说道: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终于找到能璺这青玉瓶儿的老师傅了,那小厮引我去琼玉阁那掌柜手艺好,说是叫我明日这时候去就补好了,我见那店里的头面好看,寻思着与你打几件,再带回去几件与我两个闺女。
那妇人高兴点了点头,回谢那员外郎。
琼玉阁的掌柜手艺不比杨瘸子低,胜那杨瘸子也是有余的,不然不敢接这活,这琼玉阁是华阳的老店,从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弄的成个场面,全华阳有好几家,店大财多的,慢慢就有些不经心起来,想到多你一客不多,少你一客不少,一门心思的放在买卖赚钱上,不甚用心做事,没有了那当初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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