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为了“大一统”的政治需要,采纳董仲舒(约公元前179年-公元前104年)“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确立了儒家的正统地位和今文经学派的官学地位。
董仲舒于是从解释儒学的经典着手,建立了一整套神学世界观,使儒学走上了宗教化的道路。
他提倡“天人感应”的神学目的论,在政治上论证了专制统治的合法性和合理性,它虚构天的至高无上,以树立皇帝的最高权威,来维护和加强人间君主的统治。
但是这就对科学技术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它排除了进行科学探索的必要性,认为宇宙内的一切,从自然界到人类和社会的所有现象,都是照着天的意志而显现的。
“天者万物之祖,万物非天不生”(《春秋繁露·顺命》),而天创造万物的目的是为了养活人,即所谓“天之生物也,以养人”(《春秋繁露·服制象》)。
天又完全依照它自身的模型塑造了人,人的形体、精神、道德品质等等,都被说成是天的复制品,与天相符的。
这样天人感应就成为必然的了。
于是灾异被认为是天的谴告,“灾者,天之谴也,异者,天之威也”(《春秋繁露·必仁且知》)。
春、夏、秋、冬四季变化则是天的爱、严、乐、哀的表现,天气的暖、清、寒、暑则以帝王的好、恶、喜、怒来解释,等等。
它几乎要窒息人们对自然现象的规律进行探索的任何生机,对科学技术的发展产生了极大的阻碍作用。
在汉武帝时期,由于董仲舒的这一段神学世界观刚刚确立,非正统的所谓异端思想还在进行顽强的反抗。
“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为抱负的司马迁,正是这样的代表人物。
他反对在科学知识上面附上宗教迷信,使人拘而多畏,他批评巫祝禨(jī,音击,迷信鬼神的举动)祥的迷信思想,对天人感应的神学世界观持批评的态度。
在《史记》中,司马迁更是在同自然科学有关的一些问题上,显示了自己广博学识和求实精神,其《天官书》是中国现存的第一篇系统描述全天星官的着作。
而《历书》则表达了他关于历法的主张;《律书》、《河渠书》、《货殖列传》等则有关于音律学、水利、地理知识的记述。
而且司马迁所开创的在史书中记录科学技术史料的先例,为后世所遵循。他的首创之功,不可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