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也想的开,秧苗育的差也没法子,大家伙这时日都忙,也没有谁有闲工夫帮自己弄,更何况,种地乃农家之本,若这最基本的还总是要去求别人帮忙,那索性也不必种了,不如花钱买粮来的痛快。
待要出门之际,林金叶抽空过来瞧了瞧,点点谢俞跟李清和的腿脚,又递过来个褐色的小瓶子。
“这是什么?”谢俞接过,好奇的打开瞧瞧,就是些灰色的膏药。
“驱水蛭的,光脚下地前,连着脚掌到小腿,都抹上,千万涂仔细了,要是被水蛭吸上,弄下来可得费好一番功夫。最最主要,这水蛭实在是太恶心了,在你腿上吸血,你还毫无知觉,想想真是瘆人。”
谢俞认真地点头,她可记牢了。
“对了,谢俞啊,你最好套一层布袜,把口子系紧些,从未下过地的脚,在泥地里光着,怕是拔出来走动都不利索,你自己可得悠着点儿。”林金叶耐心的嘱咐她道,却也没说要帮谢俞之类的好心之语。
谢俞肯自力更生,那她就该好好教她,然后让她自己试试,而不是给她都做完了才教授,那有什么作用呢,不下地永远学不会种田。
“嗯!婶子,我记着了。”谢俞又一点头。
曜儿也在一旁跟着附和,林金叶摸摸他的头,叮嘱他就在田埂上给递秧苗,“可不能下田啊,不然你这小身板,陷进泥里你爹娘还得分神来捞你,你就老老实实地抛秧,晓得不?”
“诶,奶奶,我晓得了。”
李清和挑着担,带着两箩筐秧苗走前头,谢俞带着曜儿在后头锁门,锁好门忙跟上。
地里泥水浑浊,李清和到达后下地倒不犹豫,利索的把裤脚挽起来,用系带绑好,下地放箩筐,顺着东西南北四角把箩筐里的秧苗一捆一捆的抛出去。
谢俞没跟李清和凑一堆,而是带着曜儿往另一边走去,曜儿其实就是个搭头,当然不会让他干活,他是带着疾风来陪他爹娘解闷的。
不知不觉天气闷热起来,谢俞弯腰插秧累的只流汗,后背已是湿濡了一大片,她抬头看看远处的天,并没阴沉下来,应当不会下雨吧?
人常说“背后不说人”,这天气也不禁念叨,正捏泥巴的曜儿忽的大喊了一声,“娘!”
“诶!怎么啦怎么啦?”已经离着曜儿老远的谢俞急忙回头问道。
“下雨啦!”曜儿手指着隔壁的田。
李清和也抬头望去,果真,他们家的田跟隔壁的田似是有什么无形的屏障挡着,这头还有微风吹过呢,那头飘飘洒洒地下着雨。
三人都没见过这场景,愣神了半晌,隔壁的雨也停了,一道小小的彩虹调皮地显现出来。
谢俞擦擦脸上的汗珠,感叹道,“真神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