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那些她嘴里所说的官太太,有工作的大小姐也很能摆,她很招她们喜欢,她总是很善解人意的样子。
她还和给父亲治病的冯叔叔和阿姨也成了朋友,她总是让她一个人带着礼物,石榴或者自己养的土鸡和兔子,去他们的家。
而她自己却很少去,一是锻炼她,二是怕自己招人烦。
她觉得她的女儿乖巧懂事,人人都喜欢。
她也不让姐姐常去,说是妹妹以后要找工作,要出去走走。
姐姐顶替了父亲,也没有话说,再说她已经上班了,有了收入了,她自己有她自己的玩法。
两个女儿,完全不一样的养法,母亲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甚至异想天开地问她,去不去读委培的大专?
她见冼锐的第一面,她告诉他说她之所以读职高,是因为她和她母亲都分不清楚普高和职高的区别。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觉得这辈子,可能也就只见他这一面,怎么说都没有关系。
在一个有钱人面前说分不清楚比说没有钱,更好听一点点,在一个有钱人面前说自己没有钱,是有点可笑和有点不恰当的。
现在想来怎么说都不恰当,人家是既有知识又有钱,而且人家还觉得知识可以换钱,有知识比有钱还更重要。
她总是把事情想绝做绝,没有远见。
其实那个时候她们是能够分清楚的,虽然不像那些坐机关的人分得那么清楚,但是她们还是知道一个可以念大学,有好工作,将来是做干部的。
一个是不可以念大学,只是有一个工作,将来是做工人的。只是家里实在没有那么多钱供她上大学,所以就放弃了。
再说三年以前,她很多家里条件不错的同学的父母,同时也是极有头脑的,也并没有判断出这世界变化这么快。
他们甚至觉得先有工作,然后再往上爬,一样可以。
又或者是,工作以后再去上个在职的大学,还占了单位的便宜。
只有做老师的,才会偏执地让自己的儿女先上大学再去工作。
在三年以前职高还是很吃香的,干部和工人的区别也并没有那么大。
单位效率低冗员又多,干部不用操那么多的苦心,工人也不用干那么多的脏活,都很轻松。
而现在,单位开始减员增效,干部累,工人更累。
单位也不再支持职工在职去上大学,在职上的大学不但不会被重用,还要被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