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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一点都不好玩。那你走吧,你回家去吧,我要去找别的女孩子玩去了。”小男孩说,觉得扫兴极了。
小女孩一听,急得放声大哭,边哭边抹眼泪,说:“谁叫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谁叫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要我妈妈。呜……”
小男孩气得直跺脚,边跺脚边用手中的柳条抽打地面,扬起阵阵尘土。
但转瞬间,他却跑了回去。他对小女孩说:“你本来就比我小那么多,你本来就是妹妹呀。妹妹,来,哥哥带你玩。”
手中的柳条,被柔柔的,静静地放在了一边。
湘潇不禁哑然失笑,待回头时,方才发觉苦涩的泪水,已经从心尖淌到了唇边。
这不正像她和冼锐吗?
低头弄指甲,还是那么短短的。
右手因为写字,而不能留指甲。左手的指甲,因为洗衣服而被弄断了。
人说“人闲留指甲,心闲留头发”。果然是的。
冼锐也曾经对她说过:“到昆明以后你不做事了,你一定要为我留长长的指甲啊。”
只可惜,头发和指甲,她都没有能够留住。
她当时的理解是肤浅的,她以为,他所说的“不做事”,就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成天在家里闲着,买衣服,打麻将,和妯娌们嚼舌根。
即便是这些,她也没有看懂,那就是麻将里的乾坤与江湖,人与人之间的另一面。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那些人可不仅仅只是在打麻将,在娱乐,而是借助于麻将这一个工具,进行那像蜘蛛网一样的社交,她们那是在盘她们的根。
有的人借喝酒有的人借喝茶,有的人借逛街,有的人借麻将,如此如此而已!
真正借看书的人,她还没有看到和遇到。
她也至今都还没有明白,冼锐请她吃火锅,那也叫“借吃饭”。
她还觉得,逃开这些很容易,她一定可以。她和她们不一样,她可以用那些时间来看书和写小说。
就像成都人,无论到什么地方,都可以打麻将一样,她无论到什么地方都可以写小说。
原来并不是那样,而是要把手脚腾出来,要去用脑子了。生活完完全全变了样,所有的东西,都要从头开始学习。
就是要她把自己的从前,完全推翻。就是要放她的血,抽她的筋。
就是要把她剁成肉馅,让她失去从前的形状,然后再重新塑造。要把她塑造成一朵,用自己的肉做的——玫瑰花。
让她很美,又让她有刺。让人很敬重她,没有人敢招惹她。是刮骨之痛,是割肉之痛。
不一定能够成为凤凰,却要经历那样的涅盘。不一定能够成为雄鹰,却要经历那样的脱爪。
在转小弯时,她顺利地转过去了。在转大弯时,她翻了车。
而且,他也并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带的是女秘书。
他出门带的是男随从,而且是言语不多,不拍马屁,只做事,不惹事的那种。
想着想着,湘潇的心里真是堵得慌,她决定走出门去,她决定走到外面去散散心。
她沿着山路走,人少的地方就不安全,她也不敢走太远。
她只是走到了一片小松树林里。那里,早已经不见了房屋和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