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过?”他偏不承认。
她告诉他说:“从邛海回来的那天晚上,你站在楼梯上的铁门后面,对我说,‘你怕我干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同是一句话,彼时伤心,而此时却用以博得一笑。就如白居易那一句,“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放在《琵琶行》里与放在月饼盒上,大不相同,大相径庭一样。
冼锐大笑着,吻着湘潇,得意地说:“我就要吃了你。郗湘潇,我就要吃了你,咱们两个一起——融化掉。”他喃喃地说:“我喜欢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湘潇不再说话,他吻得太狂了,她有些害怕。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关于“胡子”的话题,不但让他联想到了“吻”。还有,其他。
她的心跳很快,她的双颊绯红。
他要她跟他说话,她能跟他谈什么呢?
谈工作,谈事业?
她的工作,有什么好谈的呢?
她的生活,又有什么好谈的呢?
谈文学谈音乐,谈经济谈社会,她都只知道一点点皮毛。
谈感情,他们也只相处了短短几日。就是把过去说过的话,经过的事,全部都翻过来再说一遍,也没有那么多好说的。
明明是从此以后她要依靠他来做引导,明明是他的生活比她更丰富多彩,更有意义许许多多,而他却偏偏要她谈。
她的本意,只是想微微地,触动一下他的心。她的本意,只是想略略地展示一下自己的情趣,只是想微微地触动一下他的心,只是想轻轻地拔动一下他心上的那根琴弦,让他动一下情。
她本来只是想点一根小小的蜡烛,她本来只是想寻找一点点爱情的光亮。没想到,每一次,都好像惹火上身一样。
那个初恋,就是你盼他来,又怕他来。
明明谈的是情,惹来的却是欲。在成年人的世界里,难道不都是这样的吗?只有在学校里的小孩子的眼里,谈情说爱才只是纯粹地谈谈情,纯粹地说说爱。
小主,
“我冷,你躺到床上来,我跟你说话。”冼锐道,声音很轻,很柔,低得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见。
60
见她不动,他坐了起来,用被子将她裹了进去,让她靠墙躺着。他要将她严严实实地围住,不让她逃跑。然后,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她的眉,看她低垂的眼,含笑的嘴角。尤其爱看她,柔和的小鼻子和富有线条的小唇。那白洁光润的脸庞,在此时已被羞红了。被他的唇印,润泽得如同玫瑰花瓣一般娇艳动人。
“你换了一副眼镜了啊?”湘潇发觉自己的脸更红更烫了,连忙转移了话题说。
“嗯,以前那副太沉了。冼锐说。
上次,他还一个劲地夸那副眼镜是多么地贵,是多么地好。说它的价格,是两千元。他还拉过她的手来让她戴了戴,还说他从来不让别人碰它的。这次,竟然这么快就换掉了,并且用“太沉了”三个字,就 彻底地否定了它。
湘潇竟然,好怀念它。他喜新,然而她却在怀旧。他想的是,东西用旧了就换掉,不是很正常吗?又不是人。可是湘潇为什么总神经质地,想到了人呢?
物品虽然是物品,它是不哭不笑,不喜不怒的。但是,如果他们对物品,对所有的物品,都有截然不同的看法。那就会影响到他们的喜和怒,就会有分歧,就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进而,就成了人的矛盾。
湘潇又说:“云耍了一个男朋友,也是戴眼镜的。别人见了云的眼镜,老问我,你的眼镜呢?我和云真好笑,我们两人,各有一顶小红帽,各有一个眼镜,连生日也在一块儿过。”
这个,也是半真半假的。
云的恋爱,没几天,没人知,就结束了。因为,眼镜不想让别人知道。不像他们俩,人人皆知。因为,冼锐恨不得敲锣打鼓地让天下人都知道。同时,更有小柳这个大喇叭,随时报道他们的最新状况。
虽然云单独找过冼锐,但她并不禁忌在他面前谈云。她就像个假小子,他不可能对她有感觉的。就算是他对她那张长头发的照片,还有点感觉。但是也比不上,如今这个躺在他怀里的她呀。再说,他们马上就要走了。
她可真傻,她以为自己 就是唯一。
但是在男孩子的心中,却从来都不是。
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脚踏几只船的人,多的是。一个好并不代表另一个不好,另一个也可以很好啊。
她也并不是拿她取乐,她只是在找话题啊。
冼锐是何等聪明的人,他马上猜中了她的用意,哈哈地冲她大笑道:“你怕我干什么,我是你老公啊。”
湘潇一听,更加害怕,心都快跳出胸膛了。半晌,方才羞涩地道:“没这么早吧?”
冼锐并不回答,只是说:“我们真应该感谢胖子和小柳,有了他们,我们才得以相识。他们是我们的媒人啊。”
“为何而得藕?有幸不需媒。”湘潇说,浅浅地笑。
也许是这样。但是却让人觉得很孤傲,很决绝。不像一个人,而像一个怪。
“怎么啦?”冼锐不解地问她。胖子到底如何,让她动气了?他不知道。
湘潇 没有说话,只是痛苦地摇了摇头。在这一点上,她真的是个小心眼儿。很多次,胖子都在冼锐面前说了她的好话,在其他人面前也对她表示欣赏。还给她讲真心话,给她支招。他仅仅只是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