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故作漠然地道:“我管不着。”
他只是想刺刺她,让她在吃醋的时候,本能地想到,要紧紧地抓住他,不让他离开而已。可是他的表达,任何人听了都会很生气啊!
听到湘潇这样的回答,冼锐便真的很失望了,质问着她:“你凭什么管我?”
“我才不 ——咸吃萝卜淡操心呢。”湘潇的声音,在不经意中变大。
她也怒了:名门淑女倒也罢了,那是正恋。别的女孩,别的女孩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只只搔首弄姿的野猫罢了。凭什么与她相提并论?风流,只不过是一种,发生在高贵人身上的,低贱行为而已!
“小柳就住在302。”冼锐小声提醒她说。
“你怕小柳听见,你就别逼我了。”湘潇的神智开始有些不清,脑中一片空白,胡说八道地回应着他。他无情,她也无义了。
冼锐一听,伤心透了,噎了半天才说:“好,我不逼你。”说完,将手伸到包中去摸着什么。
之后,他抓起湘潇的手,将他从包中摸出来的东西,放到她的手心里说:“我本来打算明天陪你上街,去买件漂亮的衣服的,看来我不能去了。这点钱,就权当是做哥哥的一点心意,明天你自己上街吧。钱虽然少了一点,但是是我的一片心意。”
他很忙,他本来是打算昨天晚上就走的。但是他却为了她,整整地多待了一天。
而且他都计划好了,他要完成自己的心愿:今天晚上好好地吻她一次,明天陪她上街去买件漂亮的衣服,然后高高兴兴地离开,开开心心地等待着下一次的相逢。
小主,
多么周密的计划,多么完美的安排,多么甜蜜的恋爱。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切,都打乱了。他是一个好强的人,凡事皆有目的,万事皆有计划。所以,他能够成功。而现在,真是让人懊恼不堪。
但是,他也并没有把这些说出来,她又怎么能够知道,他竟然会有这么有心的安排呢?而他,他之所以不把它说出来。那是因为他觉得,如果说出来,那么,爱情不就变味了吗?说出来,那就没意思了。再说,她也未必相信。
他就没有想过,就是跳过今天晚上,他也一样可以明天和她一起到街上去走一走,逛一逛。她并不一定想要什么漂亮衣服,有他的陪伴,逛一逛也是好的。
而他却非不,他觉得,是她负了他的心。他那颗,连表都没有表达出来的心;他那颗,一定要先满足了自己,然后才能够有其他别的安排的心。
湘潇什么也听不去进去,因为清纯而一味地倔强:“不,我不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怎么能够,随便要别人的钱呢?我是那种人吗?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种人吗?”
冼锐苦笑,伤感地说:“别人,什么是别人!这是做哥哥的一点心意。这次来西昌,能够认识你这么一个好妹妹,我很荣幸,你收下吧。”
说完,将钱硬塞到湘潇的手心里,转身上了楼。随即,从楼上撕心地传下来一句:“我再也不来西昌了!”
冼锐最后的那句话,震得湘潇完全失去了知觉。她是深爱他的,她不愿意伤害他,更不愿意失去他。今天晚上,谁让他对她说这些呢?爱是互相让步的,爱是自私的,是唯一的,难道他不明白吗?
她伤了他,他更是伤了她。哥哥,妹妹。昨天晚上要说“完了”,今天晚上又要说“完了”。她的爱,干嘛这么苦楚呢?
为什么?因为他们处在不同的发展阶段。
一个觉得太慢了,而另一个却觉得太快了。而且都不善言谈,都只愿意让半步,却都不愿意再多让半步。如果一个人怕热,要穿衬衫。而另一个人怕冷,要穿外套。
那他们怎么统一服装呢?那就各让一步,在衬衣外面穿一个毛线背心,或者西背吧。热的不至于太热,冷的也不至于太冷,而且还精神抖擞。
但是这年头,谁会穿毛线背心呢?太土了。谁会穿西背呢?太不伦不类了。呵呵!当初夏来临的时候,同样的温度,有的人赤裸着身子,有的人穿着衬衣,有的人穿着外套。甚至,还有的人穿着防寒服。
湘潇转身看着冼锐离去的背影,心中难言。直到那背影完全消失在她的眼帘了,她方才缓缓地蹲下了身去,拾起了地上的钱。是五张崭新的百元券。
马上,她又极其厌恶地,将钱扔回到了地上。真情之所以付出,是因为它从来不用任何东西包裹。他伤了她,伤得那么深,是不可以用金钱来弥补的。
“谁撞着就让谁捡去吧。”她在心里说,转身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