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讷闻讯大惊,便好言安抚将远徙之部民,命其南走勿东去,免为拓跋窟咄所劫,入长城往善无牧地,勿往平城左近,免为刘卫辰所掠。部民得了指引,便仍扶老携幼,结伴赶着畜群往南而去,贺兰讷自然急归东木根城。
三
贺兰讷一去不返,盛乐城中缺粮益甚,而拓跋窟咄攻城益急。代王什翼犍病势沉重,世子拓跋寔焦灼不安,代王女婿刘库仁一筹莫展。
是日,拓跋寔找到刘库仁,道:“姊夫!今事急矣!父王不顾兵少,竟命我妻兄归家筹粮!如今贺讷一去不返,城中粮草将尽!姊夫道如何是好?”
库仁一时被问住,做声不得,半晌道:“世子以为——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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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寔道:“困兽犹斗!既断粮在即,不如——突围吧?”
库仁道:“突围?大王病体难支,则奈何?”
“如是!我信姊夫!便请姊夫归独孤部筹粮,引兵来救,否则——也只好困死此间耳!”
库仁道:“世子所言有理!事出紧急,我便不向大王告别哉!免得走漏消息,引起城中恐慌!今夜我便缒城而出,归上谷筹粮与兵!”
是夜刘库仁走后,拓跋寔入代王室,见其父沉睡,乃屏退左右,至床前唤醒其父。什翼犍睁目道:“城中如何?攻守如何?”
拓跋寔道:“城中粮草将尽!窟咄连日攻城不绝,我妻兄不归,守城卒少……恐城破……在即!”
什翼犍道:“我命汝携妻随汝妻兄赴贺兰部,为何不走?”
拓跋寔怃然道:“古人云,‘宗子维城。’我为世子,岂可弃父王而走?且若不幸,使窟咄夺取盛乐,囚父王,登大位,儿臣寄居妻父家,亦耻莫大焉!君辱臣死,儿不如臣乎!”
什翼犍欣慰道:“不枉我当年围代郡城,以屠城胁燕凤为汝作傅,今果不失为忠义之人!只今事急矣,当奈何?”
“父王以为,窟咄来此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