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为了等赵将军。”赵高停顿了一下,“准确而言,是公子让我在此地等赵将军。”
听到这话,赵勋心提了起来。
难不成她与赵姬的事情,被嬴政发现了?
“等我作甚?”
赵高无视赵勋话语中,细不可察的颤抖,脸上依旧挂着笑脸,“公子听闻赵将军被臻忠打伤,特意让我送些伤药给予赵将军。”
赵勋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还未彻底放松,又听赵高说道:“这药不仅是给将军的,还是给臻忠的。公子让我转告赵将军一句话,打人不打脸,脸面问题,重于一切。尤其是君侯将相,那相当于大秦的脸面。臻忠竟敢伤了将军的脸面,为了惩罚臻忠,公子已经让人打了臻忠的板子。劳烦将军将药给臻忠送去。”
赵高没有将药递给赵勋。
而是放在了地上。
“言以至此,告退。”赵高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赵勋走上前,看着地上的药,眼神莫名。
嬴政果然知道些什么。
特意让赵高来警告她。
脸面。
为了脸面,连臻忠都毫不心慈手软的打伤。
何况她这个赵将军。
赵勋带着药离开了王宫。
她没有回去,而是直奔臻马的住处。
见到了屁股几乎被打烂的臻忠。
臻马在一旁大发雷霆,不断数落着臻忠的不是。
而正室则埋怨起了臻马,为何要让赵勋与臻忠搏斗。
以至于惹恼了公子政。
看着臻忠屁股上的伤,赵勋轻声一笑。
就这,想要吓住她?
想要用臻忠来杀鸡儆猴?
小主,
赵勋喃喃自语,“嬴政,你低估了十几年的坚持,也低估了我。”
她等这么多年,在乎从来不是生与死。
而是赵姬的一句同意。
只要赵姬点头,哪怕是龙潭虎穴,她也全然不惧。
赵国容不下她,她便跟随赵姬来到了秦国。
秦国倘若容不下她。
她也可以带着赵姬,前往别国。
普天之下,总有容身之地。
至于大秦的颜面。
哼,与我何干?
咸阳城,一处老宅内。
韩地豪门相聚一起。
谈论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小报。
“好一个以诸夏之名,讨伐不臣!”老妪将小报拍在桌子上,“她秦国凭什么能代表诸夏?”
中年妇人轻摇蒲扇,仰躺在榻上,“此乃攻心之计也。”
“恩伯,何以见得?”老妪询问道。
叫做恩伯的中年妇人坐直身体,蒲扇轻点,“出此计之人,善攻人心。倘若此次讨伐功成,那便坐实秦代表诸夏之名头。长此以往,百姓知秦而不知诸国,虽不称帝却已坐稳帝位。”
恩伯咂巴几下嘴,“妙啊,尤其借蛮夷之势与这小报之便利,宣扬而出。简直浑然天成,无懈可击。”
“哼,恩伯此言差矣。区区见不得光的手段,如何上得了台面?诸国只要不承认秦代表诸夏,秦又有何计?”
“哼,不承认?”恩伯有些不屑,“诸国可有小报?”
她捏起一张小伯,“此重一钱,可飘扬四方。百姓人人皆可得之。国君不承认,百姓呢?再者,小报有言,秦为百姓报仇,以诸夏之名,讨伐不臣之蛮夷。此乃正义之举。你一句不承认,只会自取其辱。”
恩伯长叹一口气,“其实真正的杀招,在不臣二字上。”
蒲扇指向不臣二字。
“这是以帝之名,讨伐不臣之人。对付蛮夷,不必多言。”
蒲团指向不臣后面的蛮夷二字。
“可如果这二字换成了诸国,情况就不同了。诸国莫名其妙成了反贼。秦讨伐诸国,便是正义之举。而诸国,则成了不义之师。如此,军民之心尽丧。”
谁掌控话语权,谁就是正义。
古往今来,亘古不变。
秦讨伐蛮夷,便是以诸夏之名。
如果讨伐成功,诸国百姓皆欢颜。
但这也在百姓心中,强行植入了秦便是诸夏代言人的名头。
假如有一天。
秦以诸夏之名,讨伐不臣之楚,或者不臣之魏。
估计就算说出那句‘我蛮夷也’,在大义上也站不住脚。
而是会起反作用。
至于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