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笑了笑,“我倒是希望王妃不要让我们占这个便宜。”
李亦有些不明白。
占什么便宜?
又怎么就不希望王妃给她们占这个便宜呢?
“你们在打什么哑迷?”
王陵稍微思索,“王妃不是说了,要公开造纸之术吗?”
李亦点了点头,“然后呢?”
“既然公开,那就是谁都可以去学。若草木纸推行出去,所需求的量,必然增多。这就像一瓮美味的羹,文信侯和苏唯二人也想分上一杯。”
李亦眼前一亮。
旋即又隐藏了起来,“这倒是个赚钱的买卖。不过,会让我们参与其中吗?”
将心比心。
如果自己有赚钱的方法,会告诉别人吗?
还是告诉自己的敌人。
李亦反正自认为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她自然也认为赵姬做不到。
李亦想了想,“不如我等让别人前去,偷偷弄来造纸之术,不让赵姬知晓,是我等所为。”
“不。我们不仅不能偷偷摸摸,反而要光明正大,甚至大张旗鼓。”吕不韦冷笑一声,“不让我等参与,正好可借此机会,污其名望。爬的越高,跌得越狠。既然王妃说要公开,却不让我们参与其中,就是违诺。”
苏唯笑道:“文信侯与我想到一处。这造纸秘术,既然要公开,我等若想学,何愁没有来路?倒不如趁此机会,给王妃添添堵。有枣,没枣,都要打上一竿子,万一机会来了呢。”
李亦面露兴奋,“此计……。”意识到自身失态,面色迅速平静。
她可不想承认自身比不过苏唯与吕不韦。
故作高深的清咳两声,“虽有些纰漏,但可圈可点。就这么办吧。”
三人没有在意李亦。
李亦的存在,就相当于吉祥物。
要的是她的身份,而不是她这个人。
真有事,谁也没指望能与其商量。
就凭她们三人,除了遇到赵姬,胜负难分。
要是遇到其他人,拴条狗都能赢。
而李亦很显然,就是随时可以放出去咬人的?存在。
吕不韦喃喃道:“对了,明日王妃在后宫公开造纸之术吧。”
“没错。”苏唯笑道:“莫非文信侯要打上一竿?”
吕不韦笑了笑,没有回答苏唯的话,开口道:“这王宫乃王所居之地,男子颇多。若是让一些无关之人随意进出。传了出去,怕是有辱王室威仪。先王尸骨未寒,赵姬便如此,是否有些不妥?”
苏唯眉头一皱。
这是打算找个愣头青,用此事来给王妃找些麻烦?
不!
绝对不止这样。
若是单纯的找麻烦,不仅不会给王妃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还会有所折损。
苏唯眼中精光一闪。
莫非是在试探公子政对于此事的态度?
她点了点头,“文信侯所言极是,是该说道说道。”
苏唯垂目,“不知何人合适?”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正好李亦是个愣头青,没人比李亦更适合。
就算因此事,惹得公子政不喜。
李亦出自世家豪门,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受些皮肉之苦。
虽然苏唯内心有了人选。
但为了不得罪李亦这个愣头青,也就没有说出来。
而是将问题抛给了吕不韦。
王陵也想到了这一点,视线放到李亦的身上。
察觉到王陵是视线,李亦皱了皱眉。
吕不韦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她岂会不知吕不韦想做什么。
无非是找个人,在公子政面前说一说赵姬的坏话,给赵姬找些麻烦。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才不愿去。
“我突然想起来。”李亦呵呵一笑,“今日要与几位公子谈经论道,就先告辞了。”
她对三人施了一礼,不等三人反应,径直离开。
吕不韦望着李亦的背影,没有开口阻拦。
苏唯不解,“莫非文信侯心里有了更好的人选?”
王陵嘿嘿一笑,“我觉得苏先生就不错。苏先生沉稳老练,出口成章。想必能让公子政折服。我就不同,一粗人,只会杀人。”
李亦走了,意味着不想参与。
这得罪人的事,自然落在了她和苏唯头上。
她自然不想因此事而遭受公子政厌烦。
能安稳度过楚系势力覆灭时的风起云涌,最重要的就是谁也不得罪。
还有该退一步的时候,必须退。
苏唯瞥了王陵一眼,“王将军胆大心细,又忠勇有佳。我可比不得。不过,此事由文信侯说出,想必文信侯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我等听着便是。”
“此言在理。”王陵看向吕不韦,“文信侯,我等听你的。”
“此事,无需我们出手。随便找个小官即可。”吕不韦望向王宫方向,“谁也不知公子政是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