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他实在想不通,刺杀吕不韦对于楚系有何好处?

甚至对于芈宸有何好处。

只能是泄愤。

可芈宸又怎会是不管不顾,也要发泄心中愤怒的人?

再者,那遗诏有什么用?

需要去篡改它吗?

只要有实力,嬴子楚传位给谁重要吗?

最多让嬴政成为短命秦王就行。

芈宸绝对不可能为了篡改遗诏这么荒唐的理由,而去杀吕不韦。

华阳想的没错。

芈宸的确不是为了遗诏。

她甚至都不知道吕不韦手里有这一份遗诏。

刺杀吕不韦,只是认为吕不韦是绝对没有与楚系势力合作的可能性。

她杀吕不韦。

一是为了能够嫁祸给赵姬。

二是为了营造赵姬欲要清除异己的假象,以此来拉拢其他势力成员。

并且让王陵等人投入楚系的怀抱。

三是为了坐实嬴政得位不正的谣言。

四是为了让秦国乱起来,也为了除掉吕不韦这个白眼狼。

只要达成目的。

楚系势力逆风翻盘,不是不可能。

为了能逆风翻盘,她凭什么不去刺杀吕不韦?

她有什么理由不去刺杀吕不韦?

计划没有问题。

只是失败了而已。

这就像一场押上所有筹码的赌局。

输了一无所有,赢了应有尽有。

可华阳想不通。

他以为芈宸要的最后一次机会,是打算去与吕不韦搞好关系。

适当的舍弃一切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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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答应一些过分的承诺。

可他似乎忘了,现在的主动权,不在楚系势力手中。

而是在吕不韦手中。

就像一只鹿,跑到河边。

祈求着河里的鳄鱼不要吃它,它只是想喝一口水而已。

鳄鱼会答应吗?

自然不会,鳄鱼又不是吃素的。

鹿想得到的水,在鳄鱼眼中,并没有什么价值。

鳄鱼真正想要的是鹿身上的肉,也是楚系势力身上的肉。

芈宸就是看出这一点,才没有卑躬屈膝的去找吕不韦,祈求合作。

华阳看向面前的臻义,“这一定是假的!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孤要见赵姬!”

他手指门外,“去!把赵姬给孤找来!让他过来见孤。”

“太后,王妃去送大王了。而臣,是来送您的。”

华阳后退两步,“你什么意思?!你想杀孤!赵姬想要杀孤?!”

他瞪着双眼,“他敢!那个贱人怎敢?!孤乃大秦太后!那个贱人怎敢杀我?!”

“太后,您勿要激动,伤了身子。王妃绝无杀您之意。是您羞愧阳泉君谋反一事,自饮毒酒而亡。”

臻义将桌子上的毒酒端到华阳太后的身边,“毒酒,臣已经备好了。如今天寒,臣还温了温。”

她伸手,试了试酒温,“还是热的,请太后早些饮用。若是凉了,怕是有害太后身体。”

华阳惊恐的看向臻义,以及臻义手里的那壶毒酒。

没想到,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女会是如此歹毒心肠。

拿着毒酒,让他喝。

“孤不喝!”华阳用力推开毒酒,“滚!”

酒壶落地。

温热带着些许烟气的酒水撒了一地。

“请太后恕罪。”臻义行了一礼。

“你…你想干什么?!”

“姐姐。”臻义朝着门外喊道:“进来吧。”

惨白肤色的臻忠,提着铜锤走了进来,她傻呵呵笑着,“妹…啥事?”

华阳看着那柄足有五十多斤的铜锤,吓得脸色惨白。

“太后。”臻义苦口婆心,“您乃秦国太后,怎能死相凄惨。臣想给您一个体面。”

“体面?”华阳看向地上的酒水,再看了看臻忠手里的铜锤,“我不信,你敢让哪个憨子,用铜锤砸我!我不信赵姬敢犯大不韪杀我。”

“太后,无人杀您。是您羞愧阳泉君谋反…。”臻义想了想,“或者大王薨,您一时想不开。”

“呵呵。”华阳惨笑两声。

“如果太后不想喝毒酒,我等可帮太后白绫悬挂,或是溺水。”

华阳太后咽了咽嗓子,“去备酒。”

“诺。烦请太后梳妆打扮。”

华阳闭上双眼,点了点头。

待臻义取来酒水。

见华阳愣愣的看着铜镜,为自己装扮。

眼神空洞,似乎在回忆着一生。

臻义也不催促。

一板一眼的坐在蒲团上。

用小炉子给酒水加温。

动作标准的似乎是一个机械。

待酒壶冒出些许热气。

臻义当着华阳的面,将一小陶瓷瓶药水,倒入酒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