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邻舍一位老妪端着铜盆,正自门前泼洒污水。
郑无见状即刻敛去窥探的目光,正过身子朗声问道:“婆婆,请问此处可是陈贯先生的旧居?”
言语间,他还细细描绘了陈贯的体态特征,更特意提及此人乃是从京城归来的。
那老妇人闻言,手中空盆未放,狐疑地抬眼打量着郑无,只见他帽檐低垂遮住了眸光,令人难以揣测其神色。
“这里确实是陈贯的住处,他两年多前回来过一次,之后就带着他的老娘和弟弟离开了。”
郑无眉峰微蹙,追问道:“婆婆可曾听闻他们去了何处?”
老妇人轻摇首颅,啐了一口道:“这上哪儿知晓去?只听说他奔了京城,想是寻些营生。回来之后,却话都不与咱们这些左邻右舍说,像是防着谁觊觎他那破旧院子似的。”
言罢,她还重重地“呸”了一声。
郑无闻此言,一时陷入沉思。
那老妇人瞧着他愣怔的模样,再次上下打量一番,这才一手提着空盆,边摇头边蹒跚离去。
对于郑无而言,离开昆山的首要目标就是寻到陈贯,进而打听关于父兄的消息。
他甚至已经想象到得知父兄还活着的消息时自己会是怎样的神态,乃至后续的行动也已略具雏形。
然而此刻,面对浩渺人海,他又该去哪里找陈贯。
最无奈之举莫过于重返教坊司一探究竟,看长姐究竟还在不在,如此便可证实李婶说的那些话。
再不然,京城消息通达,随便揪几个人询问就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