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绝眼底是深深的厌恶:“尤其是那种强塞给我,不顾我意见的,我更是厌恶至极。”
“你有什么资格厌恶?”宁辽不屑冷笑:“就凭你这七品司谏,还是你那探花郎的名头,黄口小儿,且不知数百年来,史书上有多少状元、榜眼籍籍无名,最后连个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
他不争,不抢,不去算计,不为自己的前路添砖加瓦,就算有绝世才能又如何,最终也只能湮于尘土,痛悔一生。
在他眼里,官途权势是最重要的,这大约就是宁绝与他最不相同的地方。
“宁大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想往上爬。”
宁绝说:“我对权势所求不高,如果能自由自在,顺心而为,那纵使一辈子做个七品小官又如何?”
这话可刺激到了宁辽,他双眼一凛,语气都多了几分狠厉:“混账,枉你苦读十数载,竟生得这般没骨气。”
“你们……把他给我关进柴房,没我允许,不准任何人给他送吃食。”他招手吩咐候在一旁的四个小厮:“你既看不起权势,那我就让你看看,权力究竟有多好用。”
话落,四个小厮上前,其中两人钳住宁绝的胳膊,巨大的力道将他双手反剪于身后,瞬间让人动弹不得。
宁绝没有反抗,他一个文弱书生,打不过四个彪形大汉,与其多受折磨,不如老老实实的,反正他们也不敢打自己,最多关几天而已。
不过,在走前,宁绝还是提醒了他一句:“宁大人,宁绝一身反骨,你若今日折不断,明日,必会受其所伤。”
言罢,他就跟着四个小厮走了,徒留宁辽站在那里,心中思绪万千。
他倒不怕宁绝报复自己,只是觉得可惜,明明是这么聪明的孩子,为何偏偏就不知道争气呢?
他有些后悔没能早早将他接到身边教养了。
后院柴房里,宁绝坐床边一言不发,说是床,其实就是几块木板拼凑着,铺了一层稻草的草铺,也就李管事不忍心,让小厮拿了套下人们都不用的麻布床单盖在草上,还给他准备了一床薄被。
三月底的天并不算暖和,尤其是夜晚,如果不避寒,生病是常有的事。
外面天已经暗了,柴房没有油灯,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伸手难见五指。
宁绝和衣躺在床上,他有些想安崇邺了,回宁府第二天,他让人送信来,说要去武城一趟,如今过去六七天了,也不知道事情办妥了没有,他又是否平安?
取出怀中的青鱼石,他蜷缩着双手攥紧,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翌日,元氏来了柴房,他带着饭菜,但门口的小厮不准送进去,没办法,她只能抽泣着在门外劝宁绝跟宁辽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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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说了很久,宁绝视若无睹,直到她哭出了声,他才叹着气回了一句:“母亲,回去吧。”
他没有什么错好认的,他不信宁辽能关他多久,说到底他大小也是个官,多日不上值,总会有人来询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