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这种事,鹤语还真是从未做过。
就算是犯了错的宫人,自然有下面的管教嬷嬷和管事宫女去处置,又哪里需要她自己动手?
但现在,鹤语却要动手了。
而且要动手的对象,不是一般人,而是谢夔。
堂堂朔方节度使,封疆大吏,朝堂重臣。
鹤语心里堪称五味杂陈,她细白的手指摩挲着有些粗糙的树枝,重新走回到谢夔跟前。
“你做错了什么,需要我打你?”鹤语居高临下地看着谢夔问。
谢夔:“当日,臣欺负了殿下。”
“哪日?”鹤语下意识地反问。
谢夔不由抬头,在看清楚鹤语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时,他心头忍不住轻笑一声。也是,他家这么乖巧的公主殿下,哪里会明知故问?他家殿下,面皮比那馄饨皮还薄,若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怕不是早就红了脸。
如今既然鹤语发问,谢夔自然也不能瞒着她。
“在荷塘里那日。”谢夔说。
“啪嗒。”
就在谢夔这句话刚出口时,原本被鹤语拿在手里的那树枝,忽然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声响。
好不容易端起来的姿态,在这瞬间被飞速瓦解。
鹤语:“……”
她倒是想表现镇定,但身体不受控制。在听见谢夔回答的瞬间,鹤语心里立马明白这人说的是哪一日。
可就是因为知道了,所以她才更无法保持冷静。
在那艘摇摇晃晃的小船上,她一度以为要翻船的时候,谢夔就会抱着她换一个姿势。
不断摇晃的小船,就这么在翻船的边缘疯狂试探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缓缓地归于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