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隔着十米远,就被贺兰敏注意到,他的打扮一看就是流放犯人,贺兰敏却身无镣铐、衣衫整洁、神情从容,一看就是个普通有些身手的女子,因此他一接近,就有妇人大声斥骂,提醒贺兰敏:“去去去!什么腌臜货色,也来接近好人家的小娘子!”
他刚要说他和贺兰敏是夫妻,贺兰敏就飞起一脚,将他直接踹出去一丈远,只觉喉头一甜,就呕出来一口血。
“晦气!”布料坊的老板娘见了就呸一声,在她门前吐血,这是要恶心谁?
一旁的伙计已经大声喊道:“大伙可看好了啊,是这个犯人想要接近这位小娘子,小娘子一时害怕,踢了他一脚反击,这人就故意在这里吐血讹人!这可不干大家伙和小娘子的事,是他形容猥琐,居心不良!”
这里离衙门不远,衙役远远地听到他们说话,直接就捆着手把江世瑾绑走,看见的江家族人无一不退避三尺,从前这个人是嫡支大少爷,富贵荣华下对于未来族长他们恭恭敬敬;但是流放路上一路走来,贺兰敏尚且管过孩子,这人做过什么?他们如今也没有侯府的势力可靠,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他。
贺兰敏瞧不上江世瑾,还有一个原因。
同样是李氏所出,江世瑜没有花陈英娘一分钱,他不是主犯没有带木枷,拖着脚镣进林子打猎,一部分攒着解脚镣、一部分送去给妻女添个肉菜,也会去和大家一起摘果子,给母女俩甜甜嘴,遇到河了知道洗澡,身上干净人也上进。
一开始贺兰敏记得原主记忆里这个丈夫可靠又爱妻,几乎不去通房丫头那里睡,所以主要矛盾都在李氏。
但是相处之后贺兰敏渐渐看明白,虽说带着木枷不便去打猎采摘,身上也没有银钱可以解开木枷脚镣,但是和李氏吵架时江世瑾不会护着他,李氏抢孩子东西他也不管,还不洗澡看起来邋里邋遢,她和贺兰氏都是第一次做儿媳、妻子,但也知道在侯府的世子是良配,流放路上的江世瑾不是。
在外头闹了那一遭,贺兰敏拿着布料回来找族里婶婶嫂嫂帮忙做衣服的时候,就找衙役要了纸笔,亲自写明已与江世瑾一刀两断,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杜曦月会做衣服,主动揽了这个活,因着贺兰氏即使是不受宠的国公府小姐也从来没自己做过衣服,还跟她就在驴车这儿做着衣服说话,讲一些普通百姓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