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老太太缓缓摇摇头,用一只手摸了摸另一只手上肿胀变形像老树皮般的指关节,干瘪的嘴巴里说了一句话,“马越这孩子从小机灵,我让小保姆打这个电话,马越才会信。
你们只需要两天后的这会儿来这里,一定能抓到马越。”
题安听到了一个人身体中发出骨肉崩塌的声音。
这个母亲无疑也是一场悲剧的承受者。
题安看过很多案子,也知道社会永远不会原谅杀人犯的家人。
他们培养的社会败类,给无数个家庭带来了无法估量的伤害。
恶人在作恶的时候,早该想到已经裹挟着家人也万劫不复。
可是,此时此刻,这个母亲做了一个平凡的人可以做的最大牺牲。
肖鸣怕这个老太太会耍花招,于是不相信地问了一句,“你舍得把你从小拉扯大的孩子送上刑场?”
老太太低头抽泣,襟前湿透,“我舍不得。
我一直在想,我什么地方做错了,教坏了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可是,肯定是错了。
马越是我的孩子,天底下哪个娘舍得自己儿死?
可是那些被马越害了的孩子,哪个没有娘,哪个不是娘的孩子。
她们的孩子就该死?
马越做了孽,老天爷也帮不了他。”
题安敬礼离开,尽管老太太看不见。
两天后,马越落网。
抓捕马越的时候,马越正跪在炕前痛哭。
甚至都没有发现已经破门而入的警察。
炕上躺着已经喝了农药死亡多时的老太太。
题安脑袋嗡地一声。
他没有想到这个诱捕竟然是如此的惨烈。
他脑子里闪现了一个电影的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