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扫了眼洁白裤腿上的黑手印，眉头微蹙。

她站起身，一边向办公室内嵌的休息间走，一边平淡的说道。

“从小你就比其他人，更擅长运用自身优势。

在为人处世这一方向，你比苏柒强。

这也是为什么，你不是星武者，其他方面也不出挑。

而我偏偏让你，当我的首席秘书的原因。”

苏媚走进休息间，换了条干净裤子。

出来后，接上刚没说完的话。

“我自认为没有亏待你，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所以我想问问。”

伴着话音，走到苏玲面前站定，居高临下俯视她。

“为什么，要背叛我？”

小主，

她的疑问透着疲惫与失望。

不论对外怎么样，她是真心实意，把收养的这些女孩，当做亲妹妹看待。

哪怕苏寒恢复、程欣到来，都没有令她产生，放弃这些女孩的想法。

在查到勾结外人的内鬼是苏玲时，她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并且坚定的认为，查到了条假消息。

直到真凭实证摆在面前，苏媚沉默了。

被视作亲妹妹的苏玲背刺，对她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

有心反驳却又无力。

现在她只想知道，为什么。

苏玲与苏媚对视片刻，大抵是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她的身体不再颤抖，脸上的恐慌消散殆尽。

正如苏媚所说，在为人处世这方面，样样出众的苏柒都比不上她。

而为人处世，最重要的便是精湛的演技。

既然看出了必死，又何必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媚姐，我怕。”

去掉伪装，苏玲的声线稳的惊人。

“苏寒醒了，又来了个程欣，我无时无刻都在怕。

怕畅想的未来被他们夺走，所有的一切成为梦幻泡影。

我要为以后做打算。

我不想回到以前那种毫无希望的生活。”

她直视苏媚，一字一顿。

“死，都，不，想。”

“所以你选择了背叛我？”

“对方给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价格。”

办公室的大门，因苏玲的撞击生出裂纹。

两人的对话，透过裂纹传了出去。

门外。

前来找苏媚的程欣、苏柒二人，将声音尽收耳中。

苏柒听后，感触颇深。

曾经的她也怕，怕到想要傍上安闲，不惜对安渔起杀心。

她、苏玲，还有其他女孩。

被苏媚从流民集聚地收养的时候，年纪不算很小，对童年的生活有着清晰的记忆。

童年的创伤，需要用一辈子去治愈。

有苏媚这些年的照顾与培养，她们已经脱胎换骨。

可是生活再好，自身再优秀，也仍旧缺乏安全感。

晚上睡觉，常会在夜里惊醒。

生怕眼前的美好，不过是一个流民小女孩临死前的幻想。

童年在流民集聚地的生活，几乎成了她们的心魔。

现实的生活越美好，心中积攒的恐慌也就越多。

这种诡异的状态，持续了好多年。

一直持续到程欣的到来，与苏寒清醒这两件事同时发生。

压死骆驼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

这两件事对她们而言，远不是稻草那么简单。

宛若天塌地陷，彻底将她们积攒多年的惶恐不安引爆。

要是幸运如苏柒，过了这一关，未来一片坦度。

但是像苏玲一样做出错误的决定。

或许漫漫人生路，要戛然而止了。

程欣看出了苏柒状态不对。

主动提出先离开，等苏媚处理完了再来。

苏柒没有拒绝，两人并排离开协会大楼，回到地下的水军大营。

刚进门，便有人汇报工作。

“元帅，副元帅。

硬盘里所有的素材，全部公布到了自由论坛。

现在的热搜榜，全部都是关于这些的。”

程、苏二人，已经对元帅和副元帅的称呼麻木，懒得去纠正他。

程欣问道。

“现在他们的关注点在哪儿？”

“因为短时间内，投放的事例太多。

他们都在可怜那些故事主人公的遭遇。

就连之前，质疑联邦的声音都被压了下去。”

程欣与苏柒对视一眼，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