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福淡淡说道：“我虽然不再是龙家的人，这条狗却是龙家的。田大人，你就没听过打狗还要看主人吗？”

龙洋急忙说：“对，对。龙家的狗，是打不得的。”他情急之下，就没有想到这句话只会更添怒火。

“是你！”田威虎斜着眼怒视龙洋，“你找死！”

他调转马头，扬鞭要打龙洋，小黑忽然又冲了过去，这次它学乖了，不再跃起，而是咬向马腿。

那匹马被小黑一口咬住了腿，哀声嘶鸣着，扬起两个前蹄，想要甩掉咬着它的狗，身子也立了起来。

“畜生，找死！”

田威虎怒喝一声，挥鞭又将小黑打在地下打滚。

龙洋叫了声“小黑”，冲了过去，蹲下来把小黑抱在怀中护着。

“放开它。”一个声音传进了龙洋的耳朵，“田威虎不会打死这条狗，对你却不会客气。”

龙洋抬头看了看，不知道是谁对自己说话。

那声音有些耳熟。这个时候，谁敢开口说话，会是徐知府吗？不像是他的声音。

龙洋还是抱着小黑不放。小黑在他怀里呜呜叫了几声，用头蹭了蹭他，又伸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嘴角。

它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孩子，被大人抱着，才平静下来。

田威虎翻身下马，查看马腿上的伤，只见马腿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连骨头都露了出来。马卷曲着伤腿，只用三条腿站着，不停地哀鸣。

田威虎大怒，提鞭来到龙洋面前。

龙洋抚摸着小黑的背，仰头和对方正面相对。

他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心中却没有一丝惧怕，对于从高处射下的两道利刃般的目光，他只感到鄙夷——甚至是不屑于鄙夷。

有那么一瞬间，田威虎的眼本能地有些躲闪，他的嘴唇哆嗦起来——又是这种眼神！这种不屑一顾之顾，视而不见之视……他虽然是在俯视龙洋，却感到自己是在被俯视，更准确地说，是被鄙视。

眼前这个蚂蚁般弱小的刁民，这个厕所里的臭石头，他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难以遏制的怒火，从心头窜到脑门，田威虎眼神聚焦，再度看向龙洋，手中皮鞭高高举起。

同时，隐隐有一道黑气从他握着皮鞭的手掌中流出，黑气顺着皮鞭流动，如黑纱般将马鞭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