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尧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感觉记忆里哥哥的样子有些模糊了。

自己只能记得的是，哥哥通关副本之后，整个人憔悴不少，完全比自己瘦了一圈，非常好分辨。

（“怎么可能？人怎么会没有欲望？”）

萧尧回想起古镜的话。

所有天选者都着了古镜的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呢？

人真的可能在心底没有一点邪念么？

还是说，自己的邪念真的分给了……别人？

（“我收容了十三区。”）

收容……

被收容的东西，能轻易易主么？

为什么哥哥能那么轻松地把这个纹身转移到自己身上呢？

……

越来越多之前不起眼的细节出现在萧尧的脑海中。

萧尧望着手中的半块虎符咒，眼神渐渐变得空洞。

“你解锁了虎，对吧？”萧尧正凌乱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坐在轮椅上的萧明依旧是一副毫无情绪波澜的样子。

“哥……”萧尧干涩的嘴唇微微分开，“还是说，我该叫……我自己？”

“都一样。”萧明笑笑，从怀里掏出了另一半虎符咒，在萧尧面前晃了晃，“这玩意有感应。”

“所以……”

“是真的。”萧明淡淡说着，好像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你一直都知道？”

“嗯，一直。”萧明缓缓道，“因为这一部分记忆是由我继承的。”

“记忆……继承？”

“很正常不是么？”萧明耸了耸肩，“你不能指望一个记忆里满是温暖和爱的人变成一个恶魔，也没法让一个记忆里满是黑暗与欺凌的人变成一个善人。”

萧尧怔了怔。

“虎符咒合则调和阴阳，分则剥离善恶。”

“这当然不是简单的剥离那么简单，我们的记忆都被修改了，这样才能诞生出两个独立的人格。”

“我继承了所有阴暗的部分，父亲酗酒后的虐待，爷爷离开后拮据不堪的生活，在学校里被同学们的嘲笑和欺凌。这些都由我来继承。”萧明看着萧尧的眼睛，但是那双眼睛此刻却让萧尧觉得那样陌生。

“至于你，继承了所有美好的回忆。爷爷死后的日子里，你的记忆里出现了一个哥哥。他替你承担了所有的痛苦，他守护着你的生活，他会不知从哪里替你挣回零星的一点钱。”

“但其实……你、我，一直都只有一个人。”

萧明感觉自己的回忆在一点点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