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电话的金不换,手还有一点抖。

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

应该是兴奋。

只要对方走入了他为他们设计好的圈套里,那就将陷入永劫无间,再无翻身的可能。

他来到厕所,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竟露出了一个陌生的微笑。

“老大……咱们现在这样真的有用吗?”

阴暗的地窖内,一群人围着一个电椅上的男人,眸中带着打量的神色。

男人的头上有血,流得满脸都是,但已经凝固。

他低着头,披头散发,身上还穿着警服。

双手双脚被绑着,手腕处勒出了血痕。

“如果这个家伙是个硬骨头,咱们又不能放他回去,最后势必就要杀掉他,这家伙若是死了,警局势必会发现问题,若是警局发现了问题,势必就会跟973局联系……”

东路皱了皱眉,打断了身旁的小弟,骂道:

“你他妈的说够了没有?”

小弟见东路生气,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继续叨叨下去了。

齐满非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站出来解围:

“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老大想不到吗?”

“只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一颗老鼠屎搅坏一锅汤,如果不是被那颗老鼠屎恶心到了,老大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抉择——”

“而且当时那通电话你也听到了,如果我们不尽快解决他,他就会一直搞事情。”

“到那个时候,他对我们的影响就会更大!”

“相反,咱们现在虽然是兵行险招,可一旦计划成功,我们就彻底扭转了劣势!”

“强哥曾经说过,风浪越大,鱼越贵,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那名小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问道:

“可是这跟鱼有什么关系?”

唰!

众人猛地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下一刻,这名小弟被踹出了地窖。

他捂着自己的屁股,一脸幽怨的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抽烟,嘴里骂道:

“奶奶的,都他妈是一群谜语人,谜语人能不能滚出哥谭啊?”

地窖里。

一桶冷水被泼在了绑架的警员头上。

没醒。

齐满非上前一只手捏住了警员的下巴,仔细看了看。

“不对啊……”

“他也没受什么重伤,按道理说,应该醒了才对。”

警匪片里,都是这么演的。

无论俘虏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昏迷,只要一瓢冷水下去,必然会苏醒。

齐满非对着拿着水桶的小弟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直接狞笑着把水桶扣在了警员的头上。

邦!

沉闷的声响回荡在了地窖里的每一个角落,众人一阵沉默。

“不是,螃蟹,你干什么?”

齐满非都傻了。

被称作螃蟹的男人挠了挠头。

“齐哥,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

齐满非见众人盯着他,一把抹了抹脸,忍住即将爆发的脾气,对着螃蟹说道:

“我的意思是让你再去接几桶冷水泼醒他,不是让你把桶扣在他的头上,懂吗?”

螃蟹面色一僵,随后急忙拿起了扣在警员头上的木桶。

一股子难闻的恶臭弥漫开来。

那个桶之前是庄园的主人用来装一些垃圾废水的,现在这些人觉得正适合给那名警员使用。

可随着螃蟹拿下了木桶之后,众人却发现那名警员已经醒了。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四下里认真查看了一下,才猛地回过神,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猛烈地挣扎起来!

“呜呜呜——”

可东路的人已经给他绑的死死,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轻松挣扎开?

随着几番用力之后,他似乎总算是平静了一些,喘着粗气,眼神之中带着两三分恐惧!

东路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走到了这名警员的面前,伸出手,撕开了贴在他嘴上的胶布。

“醒了?”

“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吗?”

那名已经有些年长的警察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你们是谁?绑架我做什么?”

砰!

他话音刚落,东路就给了他一拳,直接把他鼻子打塌下去了。

暗红色的鲜血从鼻子溢了出来。

剧烈的酸痛感袭上了眼眶,让这名警员泪水和血水混为了一谈。

“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你现在的处境。”

“现在只有我问你回答,明白了吗?”

满脸是血的警员点了点头,喘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