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理寺卿肖有志,张首辅和刑部尚书陈康又在书房单独聊了很久。只见陈尚书面露难色,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为难事。张首辅斩钉截铁的对陈尚书说道:“此事要想办成,定要行此险招!”
叶全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住到了城郊的一家简陋客栈。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一方面这地方僻静,不易被人发现,另一方面,如果王府真出了什么大事,此处能方便三人快速逃离京城,再做打算。小云海的肚子又开始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没法子,出来的时候银钱本来带的就不多,在水云间点了一桌子菜,又买了大包小裹的东西,最后又付了三人的旅店钱,实在是囊中羞涩了。店里有卖烤饼,叶全用仅有的六个铜板买了三个烤饼递给了小云海。在平时,小云海是万万吃不下这干巴无味的烤饼的。现在没得选了,总比饿着肚子强。
肖晓担心地说道:“叶叔,王府出什么事了你打听到了吗?谁这么大胆敢把咱王府围起来了?”叶全不敢说是皇帝陛下让御林军围的王府,怕吓着两个小孩儿,只得说不知道,明天再去打听打听。
小云海吃了两张烤饼,似乎有了些力气,愤愤的说道:“放心!明天父王还有我哥就会让长平军把那些围住我们的坏人都抓起来!”说完又狠狠咬了一口烤饼,还不解气的补充道:“统统杀头!”
肖晓偷偷望了一眼叶全,发现他面色极为凝重。女儿家成熟的早,肖晓已是明事理的年纪了,从叶全的表情已经猜出来此事肯定非同小可,便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
主仆三人要了两间客房,毕竟叶全和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住一间房已经很不合适了。初春的夜还是很凉的,夜里的风刮的旅店的破窗户吱吱作响。小云海还是一如既往的踹被子,叶全也会不厌其烦的每次都给他盖上。叶全心里清楚,王府多半是回不去了,只是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王爷和世子的处境恐怕也是非常危险。如果真的是塌天大祸,他叶全必须保住长平王仅剩的这一支香火,也就是叶云海。未来将何去何从,没有人能告诉他。
刑部尚书陈康打定了主意后,连夜赶往了刑部大牢。陈尚书穿了一件黑色大氅,帽子深深下压盖住了眼睛,牢头陈大力仔细辨认才发现是顶头上司来了,笑脸谄媚的迎了上来。“给大伯父请安!这么晚了您还来这腌臜之地,有什么事情吩咐小人去办便是,省着您亲自跑一趟了。”这陈大力本是陈康的远房亲戚,八年前来投靠陈康。陈康便给他找了这么个差事,还把自己府中的丫鬟嫁给了陈大力,可谓是这陈大力的命中贵人。
陈康板着脸对陈大力说道:“说过多少次了,在外边不要叫大伯父!我来看看今天送来的那个女钦犯是否安置妥当。你跟我一起进去吧。”陈大力说了一句得嘞,便屁颠屁颠的跟在了陈康身后。
刑部大牢里,关的都是重犯,一般小偷小摸,泼皮无赖之流,还真没资格在这吃牢饭。能在这关着的,不是杀人越货的悍匪,就是行走江湖的高手。但是,不管是悍匪还是高手,到了这儿就都厉害不起来了。谁让这些悍匪高手身上长的也是皮肉,也怕红烙铁呢?
陈康和陈大力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牢房,宫女春桃就被关在此处。只见春桃面朝墙壁,安安静静的坐在牢房的角落。她的衣服整洁如初,只是有些许尘土,精神状态也很好,显然是没有遭什么罪。陈康给陈大力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出去。陈大力犹豫不决。陈康一瞪眼,陈大力立刻服软了,带着狱卒乖乖出去了。
陈康对春桃说道:“现在只剩你我二人。虽然陛下有旨,不许你见人,不许你与人交谈。但是像你我这样,背对着对方便不算相见。我说你听,自然也算不得交谈。”
陈康接着说道:“我是谁,或者说我们是谁,你无需知道。你只需知道我们的目的相同。现在的情况是,如要定长平王府的罪,我信,你信,都没用。关键的是,需要陛下相信!所以为了让陛下相信此事,你难免会吃一些苦头。但是只要你能挺住,我们必会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