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死亡】看看外面……他们快因为你而死去了，你难道不愧疚吗？”Sans对着面前的“自己”如此说道，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那位仍然在战斗的英雄身上，“看看Undyne队长，她确实值得做所有人的榜样，不是吗？”

而【死亡】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他想将自己的目光从这些东西上移开，想在多享受一点这个幻境的美好，但是最后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法移开自己的视线——一直放不下的还是他。

“你可以随时回去，现在还来得及。”

“我回去了又有什么用……？重新掌控那一具千疮百孔的身体，然后看着自己挣扎无果，最后被控制着亲手杀死那些我想守护的人？哈哈……别开玩笑了。”

一阵寒风吹过，将【死亡】巨尾上的飘带扬起，在空中翻滚，就像是如今他们的命，飘摇不定，似乎下一刻便会沉沦死去。

“这是因你而生的幻境，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虚构出来的，包括我，你很明确这一点，不是吗？另一个我。”Sans摊摊手，接着往街道尽头走去，“Papy说，他会在公园里等我们，就在这条路的尽头，走吧。”

说罢，【死亡】也不再留恋外面的事物，跟着这个虚构的自己，缓缓向着路的尽头走去，他们相顾无言，往来行人皆行色匆匆，一个嘈杂的虚幻城市，竟只剩下了诡异的静谧。

……

星辉站在所有人的前方，在Black惊诧的目光中，她动用了自己所能使出的最大力量，无论这股力量反噬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这都不是她想考虑的了，如今她只想为一种“庸人之爱”奉上自己的一切。

她身边的大地开始皲裂，像是一个人用尽了一切力气，将一块巨石搬起，随后向着那些敌人掷去，一个普通人在面对一群即使是魔神都无能为力的存在时，又能有什么用呢？

巨石被机械造物凝聚出的光刀劈碎，没有起到丝毫阻碍效果，反倒是她在一点一点将自己送到悬崖边缘，但是这不代表着一个已经下定死志的人会选择放弃——她依然立在那里，没有后退，身旁的石头在念力之下逐渐破碎，升起，扔出。

这个能力并非毫无代价——念力是从Black那里获取的，而商团的原则便是等价交换，无论是任何事，都必须遵从这个原则，女孩将自己的下半辈子卖给了商团，得到了这个能力，但超额使用能力，依然需要她额外付出代价。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只剩下一头秀发，剩下一张面容，还有一颗依然火热的心脏。

“住手！”一声呵斥从人群中传来，熟悉到让星辉落下眼泪，她抬起手，将越来越多的巨石投出，在整个瀑布之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她闭眼微笑着，心中了然，念力汹涌，自己的秀发在清流中斑白，自己的面庞在泪水中老去，只消片刻，自己的那颗心脏便会冷去，最后停止。

Black想挤出人群，可当初给她留下的牢笼最后绊倒了自己，人群熙攘，让他寸步难行，这像是一场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使用力量，会违背他始终恪守的原则，而不使用力量，他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孩消失。

“轰——”

声声巨响在战线前方炸开，人们呆愣着看着着一幕滑稽的小丑表演，这是一场螳臂当车，但是她却毅然决然，逐渐的，人群中有人感到愤怒，直到愤怒将恐惧压倒，属于人性的呐喊最后会在血雨中嘶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