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咳咳。”他和以往不同,这次竟然敢叫住了急匆匆要离去的王爷。
“嗯?”他一脸疑惑。
“皇叔可曾听说欢玺楼?”他直入主题,我内心一惊,难道这么快已经到了要打大boss这关了吗?
“有所耳闻。”他和我同样震惊,可故作镇定。
“我听有些宫人说,欢玺楼出了个令人舒缓愉悦的香,如若可以,皇叔也帮我讨要些来。我这身子碍事,一疼痛起来,翻滚难忍,若此香真有那么神奇,我也不妨一试。”这台词,早就准备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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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倒是没听说过。这就让人去寻些来。”说完,只留下一个莫测的离去的背影。没人看到他的表情,是懒得应付,还是感到威胁?
很快,他就得到了一丢丢乌羽玉,出自方槐的手,是我制作而成的模样。
“这就是那玩意儿?”我故作无知。
忽然发现,这世界就是一场滑稽的扮猪吃老虎的剧场。
“嗯。”他眼里充满鄙夷,就是这东西,可以轻易腐蚀人的心智,让人在意识混沌时,失去判断能力,“的确是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整一点?”我试探他,“或许比我还有用。”
指的是让他暂时舒服一点的疗愈作用。
“不,我有你就够了。”
“怎么,笃定我没有迷惑你的心智的副作用?”
“那我也将你点燃试下。”
“......”
转眼,已入深冬。
他如今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我,几乎可以说宿在大殿,如饥似渴地汲取我散发的,对他而言具有奇效的“养分”。
寒冬的半夜,这殿内极其空旷,尽管四周已点起炭火,可仍冰冷得吓人。
而他与生俱来的顽疾,又开始攻击他了。
如此脆弱的模样,他不愿意被任何一个人看见,所以偌大的殿,竟无一人侍奉。
只剩下我,我只是一棵树怕什么?
好几次,我都以为他就要这样抖着抖着就死去了。而殿外的人,都在等着这个好消息。
是不是很疼?他咬紧牙关,几乎昏倒。
是不是很冷?可无论盖多少层被子,直至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浑身却依然止不住颤抖着。
我不敢出声,怕打断了他紧绷的弦,造成兵败如山倒不可逆转的伤害。
可我知道,若他度不过今晚,这个江山,真的要被恶人一口吃掉。要是这样,那方榆和我,就成了恶的帮凶。我们如双手供奉恶魔果实的邪恶国师,亲手将这个地方拉入地狱。
那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再靠近一点点,说不定可以释放更多的治愈功效?
不管那么多了,先试试再说。我摇身一变,现出原形。身上穿的,还是偷了侍奉宫女的衣裳。我穿来那身,早就被火烧得破烂不堪。我轻声走向他的床榻,越走近一步,就越感到冰冷。这种气息,和地狱里的恶鬼,倒有几分相似。也不稀奇,都半只脚踏进地狱的人。
事到如今,我被迫相信他。毕竟他拖着将死的身体,的确没必要还要有如此大的志向,稍有不慎只会让本就不多的时日,加快终止的步伐,所以或许,他真的有那决心,可以肃清内外。我承认我想利用他,他的作用,再微弱,也比我大。
那青白的脸色有几分骇人,白皙的皮肤,无论多么仔细看都看不到一点血色。紧闭的双眼,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暂时没有出来吓人,这样一看,真有一些可怜。不知道这样的夜,他已经经历了多少次。
而从来没有人,发自真心地照顾他,带着让他活下去的初心。
我用丝帕轻轻地擦拭掉那只会让他更冷的汗水,一点一点,尽管擦了,又以极快的速度冒出来。尽量的靠近他,那时的我,好似就是这样,让状态极差的竹子,又恢复一些生机。
“水......”他小声说道,声音嘶哑,看来是极度缺水。都这样了,为何还要支开所有下人。留些在身边照顾的,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是,怕有些人,趁你病,拿你命。将他伪装成自然死亡的模样,也足以给天下一个随随便便的交代。
所以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