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你辛苦了。”
贺老太君喝了几碗汤药,气色好多了,问他:“大郎呢,大郎是不是还在生祖母的气,不愿意见我?”
“祖母,大哥在陪周夫人。”
周氏上吊后,头脑昏昏沉沉的,一直卧床不起,贺青云身为人子,伺候在旁是应该的。
祖母点头,叹息:“哎,我们也都是为了他好呀,怀远侯家的三娘,小时候还来过咱们家,不知道你可还记得,文文静静的,心地特别善良,有一回你们去掏鸟蛋,有一只小鸟掉下来摔伤了,是她可怜那只鸟,硬是找大夫给鸟治腿,那是个好孩子。”
贺知山哪里还有印象,只笑笑着点头:“能得祖母夸赞的,一定是个极其出众的闺秀。”
这则童年趣闻,周氏也对贺青云说了。
贺青云有一点印象,模糊的记忆里,似乎是有那么一位小女孩,梳着双环髻,不爱说话,喜欢笑,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亮。
周氏靠着软枕,神色恹恹,她才清醒过来,就迫不及待的要说服大郎。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疼你都来不及,绝不会害你的,三娘她是个好孩子,她配你。
白芷也是个好孩子,但是她和你不是一路人,你们无法把心完全的转交给对方,那样的后果只能是同床异梦,我……我不忍心见你这样。”
贺青云沉默半晌,放下瓷碗,叫屋中的丫鬟婆子都退下。
房门紧闭后,贺青云轻声道:“母亲,我十三岁那年撞见了你与情郎在假山私会。”
屋内一片死寂。
周氏脸色苍白如纸,喃喃道:“原来如此,所以你才?”
如此厌女?
是因为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那不堪的一幕,从而对所有女性产生了阴影?
两行热泪滑落,周氏紧闭双目,忽然又睁开,苍白的面色也涨红起来。
大郎即将成家立业,有些事情,憋在心底那么多年,周氏都快要疯了。
“大郎,你是不是觉得母亲水性杨花,不堪为人妻,更不堪为人母?”
周氏缓缓说道:“当初嫁进贺家,我也是想要与你父亲恩爱到白头的,只是新婚之夜,他伶仃大醉,当着我的面,就强行要了我的陪嫁丫鬟。
从那以后,他更是变本加厉,另娶平妻,连纳好几房美妾,屋中还有无数个通房,外面还有美娇娘,更甚者,他还去玩小倌。”
“我呢,我被他忘在脑后,独守空房,在我年轻的时候,他一个月会来我屋里几次,等我不再年轻,他更是连敷衍我都不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