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高悬,灵犀猫着腰进来,在屋内角落点燃了蜡烛。
“大少爷,您该歇息了。”
“灵犀,二弟是不是知道我去周府提亲,才吐血晕倒的?”
灵犀并不知情,昨天她与贺青平一道回来,刚进门就看到二少爷吐血晕倒。
“这个,奴婢不知道。”
贺青云摆了摆手,灵犀悄悄退下。
室内寂静无声,贺青云看到他书桌上摆放的一架古琴,知晓那是白芷的琴后,忽然长叹:“二弟,你是什么时候与她琴瑟和鸣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他背对着床榻,并不知道此刻的贺知山睁开了眼睛。
贺青云把信件随手放到一边,手指轻抚琴弦。
“每个月的月初,我都会去飞星观的那处高台上抚琴,试图用琴声吸引仙人的注意,只是那一夜,我让你代替我去抚琴,怎么会那样巧,竟让你与白芷相遇了。”
“如此说来,你们二人的情缘,还是我一手促成的吗,我与她当真是有缘无分了。”
贺知山微微有些错愕,大哥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去求亲了吗?
白芷那个女人虚荣肤浅,一定会喜不自胜的点头应允,可随后他就听到大哥自言自语。
“如今我回想起来,你在道观的时候,确实与她走的亲密。”
“昨日她拒绝嫁给我,也许是她心中已经有了你……”
随后的话,贺知山听的不甚清楚,但是拒绝两个字,他听的清清楚楚,他几乎要下意识的爬起来,但是大哥还在那边自说自话,他想多听一些大哥的心声,便继续装晕。
贺青云拿起信件,走到一根蜡烛前,点火将它烧掉。
看到信件化成灰烬,他又苦笑道:“即便她不是我心目中的观音,尽管她虚伪作假,但是我仍然喜欢她,可是我不会再强求迎娶她了。
二弟,这世上没有仙人,我们不能长生不死,更不能随心所欲,人生短短几十载,大多时候都被无形的锁链困住。”
“母亲因为我而上吊昏迷,至今未醒,父亲盛怒老病复发,祖母更是气的掩面唾泪,我只是想求娶心爱的女子,却要承受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我已经决心去娶门当户对的侯门嫡女。”
“只是二弟,我办不到的事情,你办起来,也是困难重重,咱们这些权贵子弟的婚姻,哪一个是能自己做主的呢。”
贺青云最后一次,转身回望了床榻上的二弟,一声叹息凝在喉间。
“哎”
一声叹息里,包含了多少复杂的情绪。
大哥走后,贺知山坐直了身子。
大哥心性纯善,并不知道这桩亲事,其实是他暗中在拖后腿,没有侯府嫡女那根胡萝卜吊着周氏,也许周氏一时心软就会答应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