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一头扎进贺府一个僻静的地方。
寻到一处花丛下,曲着膝盖,抱头痛哭。
不知怎的,看到贺知山那瘦削的身形,猩红的眼睛,还有蓄满阴郁的眉宇,她心里就溢出酸涩的难言之痛。
他不是都认定她是周贵妃派来的奸人吗,怎么还会为了她把自己伤成那样。
白芷并不是自作多情,她知道贺知山变成这样绝对与自己有关。
他应该厌弃她,恶心她。
不应该还想着她。
离别那夜,什么话都说开了,吵的比那次下雨天还要凶。
白芷把那次争吵视为恩断义绝。
从前的那些暧昧,她的心机,他的纵容,二人互相的讨好交流,都在那一夜被埋葬了。
没有关系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像从天而降的雪,纯白无瑕,没有一点纠葛。
“大梁国第一公子,传闻自控力惊人,幼时为了练习握笔,每日不管风吹雨打,在鸡鸣之前就会自己醒来,把双手探进院落的一缸大水桶里,不停的同方向旋转锻炼自己的臂力。”
这样一个人,只要他想,立即就可以斩断与她的暧昧。
可看他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白芷反倒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她又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为什么就非要吊死在她这一棵树上。
继而又恨恨的想,他这副颓废糜败的样子不会是故意做出来给我看的吧。
一会儿,她又自嘲般的笑笑:“瞧我,多坏呀,自己一肚子坏水,小心眼,就以为别人也跟我一样,我真是坏透了。”
身上找不出一点能与贺知山匹配的闪光点。
她埋头擦拭着眼泪。
一只手轻轻摁在她肩膀上,耳畔响起调笑声。
“小桃花,怎么一个人躲到这儿哭?”
周围花香四溢,白芷却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