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山正面朝蓝天背朝云,一下又一下用力凿着蔚蓝色的地面。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滚落,坠在地上时会溅起一朵细小的水花,早已伤痕累累的手掌再度被磨破皮,将不夜刀的握把处染出鲜红的颜色。
关池站在不远处看了他片刻,见他没搭理自己的意思,于是开口时带了浓浓的无奈。
“你是小孩子吗?求而不得就撒泼耍赖。”
“跟你比我不是小孩子吗?”周岩山直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转头换了个地方继续凿地,“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关池移开目光,一时没有答话。
他确实不相信他,或者说,如今的他更相信人性。趋利避害的人性没几个人能逃得过,且他对周岩山也并没有那么了解。他更了解嵇弦,可当年的嵇弦不似今日的周岩山这么无赖。
他似乎是个好人,但又好得不彻底,从因果线上看确实没有做过大奸大恶之事。但当年的巽易又何尝有坏心,一样逃不过避害的本能。
六道因果已被焚过两次,绝不能再有第三次。
“停手吧。”关池缓缓说道,“你找不到的。”
周岩山没吭声,依旧弓着腰用不夜刀劈砍地面,一下又一下的击打声从刀尖传来,在空无一物的世界发出短暂回响。
——为什么会有回声?周岩山猛地抬起头,声音必然是碰到了什么才会反弹回来。他跳起来向前方跑去,一边跑一边挥舞着匕首,疯子般没有目标地左劈右砍。感受不到阻力,于是他换个方向继续攻击。
在关池眼里,他这些举动徒劳得近乎可悲。
“那些因果线在哪?”周岩山跑回来,喘着粗气问关池。
关池无法理解他的执着,于是略带茫然地问道:“我死不死,究竟和你有什么关系?就当你做不到见死不救,可我很快就会转世,会记得这一世发生的所有事。这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周岩山双手叉腰,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喘息,他仰天深呼吸几口,这才没好气地说道:
“不算死亡,也不算痛苦吗?别人八十年历一次死亡的痛,你十八年就历一次,且每次都不得好死。无论活多少次都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幽魂一样在人间来来去去,没人记得你,没人看得见你。你是受虐狂吗?”
关池想了想死和这些痛苦之间哪个更让他在意,似乎确实是后者,但也并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于是他抬起头,认真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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