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岩山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到一阵疾风袭来。反应似乎比平时慢了两拍,又或者他根本不想躲,傅云淇的手臂准确绕上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拖去侧面两座屋舍间的窄巷里。
她用力按着他的脑袋迫他蹲下,“疯啊?当你自己家呢走得这么大摇大摆的,没听见枪声?”
紧跟在傅云淇身后的傅云濯看了看周岩山,微笑着打招呼:“你就是害我家被烧了的周家下任家主周岩山吗?你好,久仰大名。”
有礼貌,但不多。
周岩山沉默片刻,问:“你去哪了?”
“被他们软禁三天了!要不是关池帮忙,还不知道要被困多久。”傅云淇语气愤恨,说完拍了拍周岩山的肩,“是你叫小关来救我们的吧。虽然本就是你惹的祸,不过还是谢啦!”
“不是我。”周岩山缓声说道,“去谢关池。”
说完,他撑着膝盖站起身。随着他的动作,傅云淇的脸色逐渐复杂起来,有几分惊讶,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悯。
“你,受苦了。”傅云淇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
周岩山一时没理解她情绪转变,直到看到自己的打扮——他的衬衫扣子没有扣,依旧大敞着,而被叶方秋抠开的皮带扣也没完全扣好,一路走来越发松散了,此时皮带只半挂在腰间。加上一身伤痕累累,看着像被人轮了几遍。
“……你误会了。”周岩山系好皮带,将衬衫扣子一颗颗扣上,脸上并无更多表情。
傅云淇急忙点头,“好的,我知道的,一定不说出去,不过你得帮我把我妈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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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池能救,去找他吧。”
“所以这祸事其实是关池惹下的,不是你。是吧?”傅云淇抬头看他,满脸无辜地问道。
周岩山顿时无言以对,沉默半晌后依旧摇头。
“对不起,我不行。”
傅云淇没料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彻底,连“不行”这两个字都说出口了。她印象中的周岩山向来天老大他老二,一张贱嘴能把佛都气还俗,何时服过输?
这情绪低落得,没被人轮过才怪!
傅云淇原本对周岩山的那点怨恨,顿时烟消云散了。烧掉的山谷可以重生,毁坏的房舍可以重建,不过是时间和钱的问题,只要人活着就不是大事。可周岩山这罪遭的,身心受创,可能一辈子都缓不过来了。
他虽害了傅家,但也付出代价了。傅云淇无声叹了口气,选择了原谅。
她站起身,抬手拍了拍周岩山的肩。
“往前一百米路口左转,第三间灰土瓦房里有药。保重。”
说完,傅云淇猫着腰招呼她弟弟贴墙根走,朝右边几间屋舍快速行去。
周岩山突然想抽烟,习惯性摸了摸裤兜儿,这才想起烟盒在外套风衣的口袋里。似乎看到过那件风衣在先前那间木屋的地上,似乎还被那两个抽烟喝酒打牌的鬼佬拿来垫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