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公就平不公,见不义则斩不义。大部分业师除了有家族门楣要撑,更多的是一份真性情。业师大多自视甚高,欺到眼前的不平事,有能力去平谁又忍得住不动手。你刚才不也动手制止我自伤,一样的道理。不为别的,当你认为这事儿不该发生或不该这么发生,而你又有能力不让它发生,你一定会去做。”
“那是你,换别人不一定。”关池顺口说道,下一刻便抿了唇不再吭声。
周岩山则理解成“只他是真性情,别人不一定”,的意思。
“你年纪小,以后多见了就明白了。世上明哲保身的人固然是多数,因为他们只有独善其身的能力,也担不起破釜沉舟的风险。业师不一样,天生看得见因果线,入得了因果境。于是也大多天生傲骨,自然会爱管闲事一点。”
周岩山难得一改凉飕飕的语气,这样慢声细语地说话,竟也有几分为人长者对后辈谆谆教诲的味道。愿意说这么多话,他是真把关池当徒弟了,然而两人的年纪不过相差十岁。
“业师不问前程,只求心安。”
关池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额前垂下的发遮了眉眼。周岩山看不见他神色,却莫名觉得此时的关池有些难过。瘦削的肩微微耸着,将白色T恤顶出两道微弯的弧线,后颈压得有些低,颈椎凸起明显的骨节。
这姿势看着有些冷,又有些寂寞。
周岩山蹙眉,伸手便捏住关池的脖子将他提溜着坐直身。
“干什么,我这给你吹业师大公无私。你不向往就算了,怎么还这幅悲痛欲绝的样子?”
关池挥开他的手,缓声说道,“若真如你说,修罗道业师又怎会想去抹除因果线?”
“近万业师,一个败类都没有你当你活在天堂。”周岩山伸手掏烟,然后想起关池也介意人当面抽烟,遂又将烟塞回口袋。
“这些败类会怎样处置?”关池问道。
“家族自查,申报事务司,事务司核准后派发执行业师调查,若确认无误则完成即时清算。”就像他这次接到的任务一样,执行业师是最后一道审核关口。
“即时清算?”关池转头看向周岩山,眼中一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