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芊葇站在那儿,神色淡淡,似是随意地说话,可眼里的寒芒犀利逼人,叫人不容小觑。

整个人就像一把还未出鞘的宝剑,未见锋芒但隐隐已透出锐不可挡、谁与争锋的气势来。

一番回怼顿时让谢老太君犹如活吞了无数大头苍蝇,脸色瞬间青黑交加。

偏偏又被对方的话噎得无法反驳,只觉一口闷气梗在胸口,压得她既难受又暴躁,偏偏又发作不得。

正不知如何是好,那边谢芊葇已经寻了个椅子落座了。

谢老太君气得胸口都要炸开了,抓着龙头拐杖的手紧了又紧,手背崎岖纵横的青筋暴起跳动。

她一言不发地示意柳嬷嬷重新扶她回了座位。

落座后,谢老太君才怒气冲冲地质问:“目无尊长,见到祖母不知下跪请安,看来是放你在溯州这些年野惯了。明儿老身便给你请了教养嬷嬷,好好教教你规矩!”

谢老太君眸光阴毒寒凉,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

身为侯府的老太君,她自恃身份,断不能明面上太过为难一个孙辈,这要是传出去,对她名声极为不好。

到时借由教养嬷嬷磋磨磋磨,目的达到不说,还叫人无法挑出一丝错处。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谢芊葇淡瞥了一眼谢老太君,便知这个老太婆藏了什么坏心眼子。

她是个迎难而上的性子,得知谢老太君如今回了府,今日要不走这一遭,不趁机打压一下这个老太婆的气焰,只怕今后还会时不时去姝桐居扰她的清净。

索性她就主动出击,更何况这个老太婆她都就瞧不上眼,对付这么个人在她这儿根本没有什么难度系数可言。

当下谢芊葇故作为难道:“老太君真是误会我了。我也是为老太君着想。毕竟现在外面都知道我面圣都无需行跪拜之礼,现在老太君让我下跪,折煞了老太君不说,而且更是对皇上的大不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我给老太君下跪了,岂不是让我置老太君于皇上之上?如此恶毒之事我是万万做不出的。”

说到这里,谢芊葇略微停顿,淡淡道:“再者,看老太君心情不佳,半晌没赐坐,我也是顾全老太君的名声。毕竟外间都说镇南侯府的老太君礼佛多年,待人最是宽和良善。我要一直站着,只怕外间的人还要说老太君是佛口蛇心,有意刁难我这个孙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