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芊葇冷笑一声,旋即犀利的眸光在周围快速地扫视一圈,眸光最后落回案几上那盘芙蓉玉露糕上。

“殿下真会明知故问。你的茶水没有不妥,车里的熏香也没有不妥,但是两者结合在一起,无异于慢性毒药。只要我喝了你的茶,只怕撑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得不省人事了。”

“我自认没有得罪过殿下,不知殿下为何这般待我?”

谢芊葇越说越气,眼里几乎喷火,整个人都不好了,由内而外透出凛凛的冰寒之气,好似一把沉入寒潭的利剑,如今随时都会出鞘嗜血。

原本她对眼前之人的印象还不错,可是却没想到对方的行径如此有欠光明。

方才在园林里君奕辰对郡宁郡主十分冷淡,甚至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厌恶。

显然君奕辰此举并不是为了替嘉宁郡主出气。

可究竟为何,她一时间也琢磨不透。

君奕辰久久没有言语,只是眸眼深深地望着对面的谢芊葇。

这一刻,他开始用心打量起眼前的女人来。

她蛾眉倒蹙,两汪清水似的凤眼,不像之前总是淡淡地看人,此刻带着丝丝缕缕的怒意。

琼鼻精致小巧,唇似朱丹,紧紧地抿出一条倔强冷傲的线条。

她的皮肤很白,带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如果忽略脸颊上狰狞的疤痕,绝对算得上花容月貌。

此前看到的都是她清冷淡漠却不失睿智的模样,此刻冷不丁见她喋喋不休冲他发火的模样,不知怎的,平静的心湖像被一缕清风扰了宁静。

君奕辰暗自哂笑。他竟然在这张毁容的脸上看到了生动明媚,有着夺人眼球的鲜活。

见惯了那些矫揉造作的京都贵女,她飒爽果敢的性子很合他的心意。

“谢大小姐方才饮了茶汤,接着就吃了芙蓉玉露糕,看来也不是偶然。”

君奕辰虽然还是一贯清冷的口吻,却是连自己都未察觉,语气似乎多了些许温柔。

谢芊葇挑眉,冷声道:“茶汤里有一味叫作‘连竹’的药材,性热,味甘。如果没猜错的话,车内的熏香里有独活、杜衡、甘松,这三种香料成分一但和连竹一起服下,会当场毙命。如果只是服下连竹,吸入一些独活、杜衡、甘松,虽然不至于要命,但是也会昏厥呕吐。水芙蓉具有清心凉血、祛热解毒的功效,如果中毒不深的话,用些水芙蓉便可解毒。所以这盘芙蓉玉露糕也可当作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