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鬼,也许是太寂寞、太无聊,看到战婧眼中偶尔闪现的犹疑、害怕和懦弱,就想要试探她是不是能看见,然后再深度地吓吓她。
小时候,妈妈请大师帮她化解过。
大师给她一串开过光的手串和用来贴在房门上的灵符,还让她一定要视而不见,再恐怖都不能有什么反应,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从来阴阳殊途,各走各路,才是正理。
所以,她只想每天下班以后,早早回家,在有大师灵符保护的独立房间里,安静地继续自己下班后的翻译兼职。
这套“三改六”的房子,原本虽然也会吵吵嚷嚷,但基本到一点以后,除了开房门冲马桶的噪音,也不至于令人难以忍受。
毕竟群租房房客基本都是社畜,第二天都要上班,总不能天天通宵。
可是,最近疫情封城,那些合租的租户大多属于体力劳动者或者销售从业人员,被封控在家里不能上班,也不用线上工作,整天无所事事。
因此大晚上也不休息,打游戏的打游戏,滚床单的滚床单,真是令人不堪忍受。
像隔壁这对叫王建和郝浪的夫妻,男的是厨师,女的是超市店员,疫情期间就彻底歇业了,现在平均一天整两三回。
白天或者晚上早一些的时间,战婧也就忍了,可是现在是凌晨两点,她明天起床就有很多很急的外语单子要翻译,休息不好脑子会一片混沌,严重影响工作效率。
此外,战婧根据以往听到的声音,总跟闺蜜戏谑调侃王建太快。
最近,王建的发挥却出奇地好,时长倍增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用上班身体变好了。
战婧很想起床去敲门,提醒他们低调点,又怕起正面冲突,一个人会吃亏。
郁闷加气愤之际,她拿出一张小便笺,工工整整地写下:“猛男邻居,你好!知道你们最近不用上班,整天忙着交流感情。但是想麻烦你体谅体谅脑力劳作型社畜疫情期间在家上班的辛苦,晚上麻烦早点交流,早点休息,保重保重!谢谢支持!”
战婧觉得自己已经把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而且态度还这么谦卑,应该多少能起一些效果了吧。
她披上长袖T恤,小心翼翼地开门,顺便拿出手机,录了一段那像过山车一样的声音,给同在上海的闺蜜发过去,然后再把便笺轻轻地贴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