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中途，她却突然像是说不下去一般，扭头看向一旁的卫国公，眼神之中满是复杂神色。

李老夫人自小生活条件优越无比，家庭环境和谐美满。

她完全无法想象，在乡村僻野之地，居然有人会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不惜将自己的亲生骨肉与弟弟家的孩子互换身份。

待到弟弟离世之后，更是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亲生子夺回身边。

而对于钱春华所言的大房虐待孩子一事，毕竟李老夫人并未亲眼目睹当时青松所遭受的待遇，心中只是单纯地认为不过是挨打受罚罢了。

毕竟在农村，孩子挨打本就是稀松平常之事。

然而，这些听闻却已然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如此荒诞离奇之事，原本只应出现在戏曲剧本之中，岂料竟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瑞云县主的夫家。

卫国公没有吱声，思绪却是飘得更远。

李老夫人再次确定地问道：“春华，青云他爹娘真的被土匪杀了？”

钱春华点点头，此事黄花岭的村民都知道，没必要隐瞒。

当初陆青杀了他们之后，并未告诉任何人，故钱春华也不知情，当真以为是土匪杀了他们。

李老夫人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同情与怜悯：“哎，青云这孩子也真是命苦啊。

九岁便孤身一人，跋山涉水来到这繁华的京城。

这一路上，既有天灾肆虐，又有流民四散，他必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钱春华一愣，继而也想明白了。

听老夫人的语气，看来他们这半年多的相处，已经有了很深厚的感情，她是打心眼里疼爱他了。

“当年，你们两家发生的事情，是大人的错。”李老夫人语气委婉，说得小心翼翼，边说边思考自己的措辞，“青云毕竟那会还小，错不在他。”

说完后，李老夫人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瑞云县主，又看向了卫国公。

只见卫国公眉头紧锁，没有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