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布围被利刃划开,露出密集的弓箭,在场的术勃部落将士们快速聚集到迪理席的身旁。
“阴蒙山,我们好好谈谈。” 迪理席搂住已经吓傻的孙子,四下寻找生路,号角声和喊杀声从营地外传来。
“还是我们来谈谈吧。”一位全副铠甲的青年当先走进,身后紧随着一队将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嘎南?”迪理席的心不由一沉。
“是我。”嘎南一改往日的平静,愤怒的目光落在迪理席的脸上,问道,“日元烈呢?我找他。”
“我不知道,或许已经战死了。” 迪理席将迪里亚藏在身后,从地上捡起一把短刀,抵在自己的胸口上,“我知道,术勃欠图栗一条命,用我的命来还,求求你,放他们走。”
嘎南点点头:“不愧是术勃的大长老有魄力,不过先别急着走啊,有两位还要给你介绍一下呢。”刚才还跟史延东拼酒的那位络腮胡子从他的身后闪出身躯,向前一步,曲起胳膊将弯刀上的鲜血抹去,嘿嘿冷笑道:“星叶部落叶小风。”
“虎门玄翼关何温伟。”老何头随后现身,沉声问道,“我们之间的血债你想怎么还?”
嘎南转身离开,身后迪理席哀嚎:“求求你们,他还是一个孩子,放他一条生路吧。”
密集的弓弦声骤起,很快,咒骂和惨叫声消失。
※ ※ ※ ※ ※
雪被山风裹挟,盘旋着落下,让人们彻底忘记了温暖是什么滋味。伊罗将凌丰山的那件羊皮袄穿在里面,外面再裹上自己原本破烂的那件。硬邦邦的皮甲和冷冰冰的铁甲早就不知丢到那里去了。绒绒的毡帽给不了全方位的保护,那面残破不全的军旗被他嫌弃着但还是缠绕在脖子上,这样的天气,最重要的是把口鼻耳藏起来。可即便这样,他仍然觉得冷,尤其是脚,他几乎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整个白天,队伍在满天风雪中穿行,始终都没得到休息,在踏过一条冻的结结实实的小溪,绕过被雪压弯了腰的丛林,一座大山挡住去路,而此时天色也暗了下来。他勒住战马,身边的护卫立刻将他围在中间。捶了捶大腿,他将军旗向下扒了扒,露出口鼻,窒息的感觉立刻消失。“翻过这座山,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刚刚点燃的火把光亮中,他在凌丰山留下的地图上找到当前的位置。
“伊罗大人。”戈噶靠近,忙不迭摘下遮挡口鼻的头巾,在呼出的白雾中,他含笑问道,“我的那张在你那里吧?我翻过他的身体。”
“嗯。”伊罗不置可否,此刻,冰冷的空气将他的鼻涕冻结在他灰白的胡须上,也将那面被他的口鼻湿润透的残破军旗冻的僵硬。他扯下军旗,迅速从怀里抽出一块头巾裹住口鼻。虽然这面军旗散发一股说不出的怪怪的味道,腻腻的香味中还掺杂着骚味,不过他还是揉掉上面的冰渣,重新塞回怀里,“继续走。”沙哑的声音从头巾中传出,战马前冲,将戈噶甩到了身后。
黑夜降临,气温陡降。
伊罗让护卫们将所有火把都点燃,围绕着他。回头再也找不见戈噶的身影。一位部落将领特地过来询问要不要休整。说实话,他也想停下来,升一堆火,找回即将消失的双脚。可他不能停啊。
“翻过这座山,再休整。”他将那位将领打发走。
漫天风雪的密林之间,他看见人影举着火把,忽上忽下,忽前忽暗的移动,他时刻提醒自己,那些人中,原凌丰山的部众不在少数,他们跟随着他,他们围绕着他。他们在等待他犯下错误。昨晚,他犯下一个错误,贪婪驱使他听从了戈噶的建议,饶过了这些甘愿做他牧奴的牧民,今晚,他不能再犯凌丰山同样的错误。
他竟然没有任何防备。伊罗想起短刀刺入时,凌丰山惊愕的表情。用卑鄙的手段夺走我们赖以生存的牧场,他竟然认为我们应该感谢他。伊罗不禁恨恨的呢喃:“凌丰山,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贪婪了。”
呼呼作响的火焰忽明忽暗的照在积雪上,待马蹄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吱嘎声,东面的山势较为平缓,是上山的最佳途径,可这里的积雪也是最深的,众人不得不跳下战马,牵着马匹深一脚浅一脚向上攀登。